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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部分

小五見三人也是一身喪服,心頭亂跳,勉強向大姐問:“阿姐,怎麼回事?”

嶽紅未語淚先流,小六見了五哥,如得了主心骨,大哭起來:“爹爹,爹爹不在了……”

“爹爹他……”小五的身子晃了兩晃,眼前一黑,幾欲暈倒。

劉荔見狀,趕緊將兒子抱下來,兩眼紅紅地補充:“家翁月前染了傷寒,竟沒挺過去。嶽郎,快去看看家婆,她先是操勞家翁喪事,後來聽說自相州出去的敢戰士只回來十幾個,卻沒有你,已多日不思飯食了。”

小五聽說母親如此,強打精神,三步並作兩步地進屋,見到彷彿老了十歲的慈母,頓時哭倒在地:“娘,孩兒不孝……”

剛經喪夫之痛的姚氏見到兒子好端端地歸來,又悲又喜,老淚橫流:“五郎,你回來就好,你爹爹的骨灰尚在堂前,快去給他報個平安吧。”

宋人盛行火葬,一來土葬費用浩大,二來佛教主張火葬,宣揚死者以此可升入西天極樂世界,岳家信佛,所以將嶽和火化,只是尚未入土,乃是姚氏堅持要等五郎歸來為他爹送葬。

嶽和正式入土之日,按照習俗,雖是貧賤之家也要大力操辦,所謂“孝莫重乎喪”,“凡事死之禮,當厚於奉生”,岳家的遠親近鄰會聚一堂,在院中擺了十來桌酒席,連小五的外祖父姚大翁也來了。

小五披麻戴孝,極盡人子之禮,正忙前忙後之際,忽聽得門外一陣喧譁,趕緊出去檢視,卻見三條漢子拉了一車豬頭、羊牲、果品等物,正在卸車,一個沙臉、一個紅臉、一個白麵,正是王貴、徐慶和張憲三人。

“王兄、二位賢弟,你們如何來了?”小五忽見一道趟過生死的三個手足,一時驚喜交加。

“兄弟,你的父母即我等父母,這等大事,卻不招呼一聲,多虧徐慶得了訊息,我們才及時趕到。”王貴一臉嗔怪。

“哥哥,你既回來,倒把俺們忘了……”徐慶和張憲七嘴八舌,那神情,彷彿與小五是自幼玩大的兄弟,其實,彼此認識不過兩、三月。

“來了便來了,帶這麼多禮做甚?”小五笨拙地搓著雙手,心中感動,卻不會說辭,他一回家就為亡父守靈,大門不出,真忘了聯絡那些手足。

“好了、好了,快帶我們拜見義母!”三人徑直進門,鬧鬧轟轟,以小輩自居,逢人便躬,完全當小五的家是自家,卻把席間沉悶的氣氛掃了不少。

“這是家母!”小五將三人領到母親所在的婦孺桌前,轉而介紹,“娘,他三個是跟孩兒同上沙場的手足,這是王貴哥哥,這兩位賢弟是徐慶和張憲。”

“孩兒拜見義母!”王貴、徐慶和張憲三人向姚氏納頭便拜,行個大禮,真真當小五的母親是自家母親。

小五未免慚愧,要說他與這三人並未正式結拜,感覺卻比之前結拜過的人都親,只除了韓九兒、花和尚和武行者三個。

“原來是徵遼的壯士,快起!五郎,快領他們入席!”姚氏略顯侷促地站起來,突然多了三個義子,俱是赳赳英傑,老人家自感欣慰。

三人客氣一番,便擠在都是岳家至親的主桌上,聽小五一一介紹在座的各位,卻是小五喊什麼,他們便喊什麼,端的不見外。

“三位小壯士,老漢聽外孫講,你們可是死裡逃生啊!來,大夥共飲一杯,以示慶祝。”輩分最大的姚大翁首先發話,席間除了小五,都舉杯吃酒。

“三位哥哥,把你們打戰的事講來聽聽。”小六滿眼羨慕,五哥只是輕描淡寫地提過,難得有這樣一個詳細瞭解的機會。

“講講、講講……”席間都是男子,也想聽聽來自徵遼前沿的第一手訊息,只因小五木訥寡言,又在守喪,不好多問。

王貴、徐慶和張憲三人也非好口才之人,卻比小五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