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個人對他這番有如宣告的狂言,居然頗為心驚,不再認為是酒後狂言不予重視。
白無常是內外功火候精純的高手,以往那將一個市井豪少放在眼下?今晚居然有點心虛,不敢認為酒後他昏了頭痴人說夢。
“把他帶走!”白無常冷冷地右手一抬,扣指疾彈,聲落轉身舉步。
相距丈餘,無形的指勁破空,異勁破風的銳嘯懾人心魄,內勁外發傷人的距離,很可能遠及丈五六,已是超塵拔俗的不可能達到的距離。
指勁攻擊鳩尾大穴,很可能擊碎胸肋交界處的蔽骨。
他命不該絕,恰好轉身扭頭取神案上的酒壺葫蘆。
左右戒備的四個人,上來兩個準備架住他。
指勁掠左臂外側而過,衣袖裂了一條橫縫。
剛轉身往外走的白無常,踏出第一步,噗一聲右膝測方捱了一鉤背,哎了一聲蹦跳出丈外。
人影一衝而過,李季玉到了殿門外。
“可惜,該用鉤尖的。”他在殿門外轉身揮動著手鉤:“下一次,我一定用鉤尖……”
白無常一聲厲叱,猛撲而出。
他轉身飛竄,像老鼠般竄走了。
“我要剝你的皮……”白無常在他身後厲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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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匹栓在村口的樹林內,白無常五個人返回坐騎房,夜間看不見他們臉上羞憤交加的表情,從解韁繩的急躁舉動才知道氣得手都在發抖。
一個一文不值的混蛋豪少,怎麼可能在五個超一流的高手密探嚴密包圍中,居然輕而易舉逃脫的?而且把最高明的白無常敲了一鉤,傷勢雖無關宏旨,精神上的打擊可就嚴重了。
難怪一直就奈何不了這個小混世豪少,手腳之快讓高手名宿刮目相看。夜間想抓住這個人,無此可能,因此他們不得不承認失敗,氣憤填膺打道回城。
學拳千招,不如一快;李季玉就有快的本錢,只差沒有致命的打擊勁道。
白無常用可怕的指風打穴術攻擊,事實上已功行全身,餘勁未散,渾身仍在防衛狀況中,所以李季玉的一鉤打擊,沒能造成傷害。
但如果走在街上,不曾行功戒備,突然敲上一記,結果如何?人不可能時時行功戒備,更不可能在街上走動也運氣行功防範意外。
李季玉的評價,與威脅性程度,突然提升至必須嚴防,甚至必須除去的可怕人物。
剛解下韁繩的白無常,突然丟掉韁飛躍出林,繡春刀已半途出鞘,刀隱發龍吟。
前面雜草叢中,站著佩了劍的假書生。
“你們似乎不曾得手。”假書生毫無拔劍戒備的舉動,背著手神態從容:“或者真的找錯人了。”
“不關你的事。”白無常冷冷地收刀。
“當然關我的事,王千戶難道不曾告訴你,李季玉是我要的人?”
“更是本司要捉的人。”
“我不會放棄。”
“本司的人也不會放棄。”
“哼!”
“不要妄想抬出漢府的招牌唬人。”白無常揮手示意,要跟出的四同伴退回樹林:“本司與漢府一直維持良好的關係,雙方合作各取所需,漢王世子絕不會為了一個小平民和本司翻臉,何況世子還遠在北京呢!漢王世子暗中招兵買馬,本司的人不是不知,而是還沒超出可容忍程度,而且還有互相利用的價值,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在留京受教育的四個王世子中,漢王世子與普王世子最專橫跋扈。錦衣衛指揮使絕世人屠紀綱,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漢王世子。
這位世子一旦發起怒來,真有天崩地裂的威勢。他老爹永樂大帝,也壓不住這個號稱天下第一勇將的乖戾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