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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

鄭吉抱住他肩頸,輕聲道:“快走吧,他們要下來了。”

聞韜本就只騎了自己的高馬上來,與鄭吉同坐也沒什麼不對。他眼睛被蒙了起來,此刻倒也不管不顧地隨鄭吉自行控馬。一路上,聞韜感覺青年的胳膊肘偶爾動幾下,高馬靈巧地在山中繞來繞去,平穩地向下走去。

大概是日落時,聞韜耳邊聽到了隱隱的水聲。萬馬渡冬日枯水,只是今日上游的已雪化了一些,便衝了下來。溪流之上四處皆是高高低低的石浪,馬匹在當中穿行了一會兒,又不動了。

聞韜用鼻子碰了一下‘身前人的耳廓,道:“怎麼不走了。”

鄭吉輕聲道:“前面有人。”

果然,萬馬渡對面,隔著一大片樹林,遠遠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

聞韜道:“項禹的人?你就這麼怕被他們找到。”

鄭吉道:“不是,是燕雁來的人追來了。”

兩人一馬靜立在原地,等著樹林對面大隊人馬飛馳而過。

蹄聲漸遠,聞韜道:“看來你的相好要有點麻煩了。”

他能聽出鄭吉的臉拉了下來,“我沒有相好!”

聞韜道:“那麼他也算是你的朋友,你還要不要管這件閒事?”

鄭吉沉默了一會兒,卻道:“我管不了,他自己也應付得來。”他拉了一下韁繩,繼續朝萬馬渡下游走去。

聞韜便故意道:“那麼你就沒有相好,也沒有了朋友。”

鄭吉有點惱火地道:“我有朋友!”

聞韜道:“你的朋友,哪一個不是我的朋友?”他感到懷內的身子一僵,抱住青年腰部的手緊了緊,道:“我從前不阻止你與項禹往來,是因為,我以為你已經有了一個自己的朋友。”

鄭吉沉默了一會兒,道:“將軍對我有情有義,只是我不配做他的朋友。而朋友之間的相處,也不該是這般模樣。”

二人沉默良久,聞韜嘆道:“所以自從你去了鳧衣堡,我便一直在想,如果當年聶再冰將你帶回了百羽騎,不知你現在是否會更快樂。”

鄭吉輕聲道:“侯爺為甚麼會這樣想,是後悔當時心軟,把我領回去了嗎?”

聞韜道:“我只是覺得,如果沒有我,你和項禹也許是一對佳偶。”

鄭吉道:“不說別的。你是不是忘了他那些姬妾,還有他遠在贛州的妻子。這若般也叫‘一對’佳偶,在侯爺眼裡,我到底是個什麼玩意?”

聞韜竟笑了笑,道:“正是因為我知道你是這樣一種人。所以如果沒有項禹,現在的我與你,也許連怨侶也當不起。”

鄭吉沒有搭話。

他們心中都在想同一件事,如果當初聶英奇沒有出現,事情又會變得如何呢?只是是鄭吉不敢問,聞韜卻是不敢去想。

兩人走了一段,終於到了山腳。鄭吉替聞韜把矇眼的腰帶解了下來,伸手從樹上摘了一捧雪,給他敷了一會兒雙眼,道:“天黑了,侯爺眼睛若還是不舒服,待會兒就讓旁人帶路吧。”聞韜接過韁繩,讓青年柔軟的身體陷進自己懷內,抱住他往山下跑去。

李穆正帶著人守在萬馬渡下游出口,見聞韜與鄭吉打馬下來,便迎了上去。他把昏昏沉沉的鄭吉扶上馬車,對聞韜道:“他臉色不太對。”

聞韜聽了這話趕緊上車,解開鄭吉衣襟,往他懷內看了一眼。只見裡衣前襟一片血紅,傷口不知什麼時候又崩開了。聞韜忙制住他胸前穴道,用手巾按住傷口,為他把血止了下來。他見鄭吉一雙眼睛睜了又閉,一臉死氣沉沉,不由得將他束縛在胸前,啞聲道:“你方才是不是故意不說?你是不是想死?你是不是想這般死給我看?”

青年睏倦地笑了笑,伸手在他臉頰上又抹了一下。聞韜竟發覺自己眼下又是冰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