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一腔怒火全撒到了謝芳身上。他端起盛李子核的黃金托盤狠狠地朝謝芳砸去。謝芳輕巧地躲開了,謝搏之恨他閃躲,將桌案上的茶壺和茶碗當做武器全丟了過去。
謝芳躲過了茶壺,沒躲過茶碗,額頭上還是開了花。謝搏之算是出了口氣,他往軟椅上一躺,翹起二郎腿問:“什麼事,說罷。”
謝芳捂著頭湊上前來,望了胡靈兒一眼,欲言又止。謝搏之在胡靈兒的屁股拍了一把,胡靈兒如釋重負,忙不迭地逃了出去,臉上卻還是一副依依難捨的表情。
“老爺,您看這是什麼?”謝芳用一方錦帕託著兩枚晶瑩剔透的夜光珠。
“哪來的?!”謝搏之雙眼冒光,一把將兩枚珠子搶在了手裡。謝搏之是鑑賞大家,這兩枚珠子他一眼就看出是價值連城的寶物。
“是豐州關索所獻。”謝芳湊在謝搏之耳邊輕輕地說道。
謝搏之下意識地望了一下門窗,低聲問道:“他人在哪?”
“已經到了後院。”謝芳惴惴不安地答道,把關索帶進後院完全是他自作主張。謝搏之若是要怪罪,自己就不是挨一把茶壺幾個茶碗的事了。
謝搏之的臉色瞬間變了三變,猶疑良久,他將謝芳叫到面前,低聲說道:“你去告訴他,這事我不能幫忙。這個東西,我也不能收。”他把兩枚夜光珠退回了謝芳手裡,謝芳驚愕地問:“老爺還沒見他,怎知他要求您辦什麼事?”
謝搏之冷笑一聲道:“我若連這個都猜不到,你就是我老爺了。”
謝芳不敢再多問慌忙收起夜光珠去了。華屋裡空空落落。謝搏之突然變的異常焦躁起來,就像一個孩子突然丟失了自己心愛的玩具一樣,坐立不寧,他一圈又一圈地踱著步,不時地往門口打望,幾次他走到門口想追出去,最終卻又退了回來。
時間過去一盞茶的工夫,謝搏之卻覺得已經過了許多年。這個時候,謝芳回來了。謝搏之強壓著性子才沒有迎出去。
謝芳彎腰鞠躬,謝搏之粗暴地打斷了他:“人走了沒有?”
他的眼中透出一股焦灼、期盼的目光,他在期盼什麼?謝芳心知肚明,跟了謝搏之這麼多年,主子的心思他還是能猜出七八分的。這一切的一切都是源於那兩枚夜光珠。謝芳雖說不出那東西究竟價值幾何,但從主人攫取的目光中知道,這東西絕對是稀世罕有之物,送上門來的寶物竟被卻之門外,自己在謝府當差十三年這還是第一次碰見。
“走啦!”謝芳故作茫然地說道,“不是您讓他走的嘛。”
“唉……”謝搏之擊掌一嘆,絲毫不掩飾滿心的失望。一股無名火從心底騰空竄起,他的臉頰和腦門瞬間變得赤紅一片。
“老爺……”謝芳輕輕地喚了一聲,伸手托出兩枚晶瑩剔透的夜光珠。
“咦,你,你沒還給他?”
謝搏之一把從謝芳的手裡奪過了那兩枚夜光珠,仔細地把玩著,確實是那剛才的那兩枚,這真是失而復得的寶貝啊。看著謝搏之歡天喜地的樣子,謝芳心裡放下了一塊石頭,今晚自己兩次押寶都押對了地方。
關索送了他一千兩黃金讓他引見謝搏之一面,夜光珠就是關索獻給謝搏之的見面禮。看在那一千兩黃燦燦的金錠份上,謝芳決定豁出去幹他一回。在此之前,謝搏之是下過嚴令不見豐州任何人的。“誰敢帶人進來,立刻打出門去。”
謝搏之不肯幫忙將夜光珠退還給了關索,關索卻不肯收回,他給了自己一張千畝良田的田契,那是老家商州的一千畝旱澇保收的好田。有了它,就算丟了這飯碗,下半輩子也吃喝不愁了,謝芳當即決定再賭一次,於是他冒險又把那兩枚夜光珠帶了回來。
“哎呀,真是好東西呀。這個年頭什麼都是虛的,唯有寶物在手才是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