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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這座仁聖宮既然曾為皇家行宮,其後自然也有一處小小園林,規模不大,卻頗有特色。一入園中,只見蒼翠滿眼,俱是松柏林立。沿著林間小徑行來,入眼蒼碧森森,耳邊松風陣陣,令人頗有出世之想。

行不多久,見前方轉彎處一處青石臺上,小亭翼然欲飛。拾階而上,便見兩株古柏如凌雲煙柱,直衝天際。碧真身著一身素色道袍,正在柏下,打一套不知名的拳法。

此時日出東方,映得滿眼松針反射出的金色光芒不斷晃動,更顯得碧真飄然如畫中仙子一般。只見她動作似快實慢,手掌劃出道道弧線如鳥飛花落也似,纏綿於周身四側。

隨著最後一個收勢,碧真雙掌回抱,又復覆掌下壓,緩緩止住,長長吐出一口氣,整個人也凝止不動。

梅清這些日子,光顧著與碧真鬥法,真正正眼觀察這位美女道長的時間並不多。此次難得心中清淨,在一旁欣賞良久,卻是大飽眼福。

只可惜梅大公子正在飄飄然之際,碧真已然收了功,轉回頭對著梅清甜甜一笑,雙目中似有異芒一閃——轟的一聲,又來了。

還好梅清早有準備,因此倒不至於失了陣腳。他緩緩走過來,坐在一旁石凳之上,眼睛卻一直看著碧真笑道:“古人說仙子凌波去,還只是傳說罷了。今觀碧真舞姿翩然飛動,不讓天人,信不我欺呢。”

既然昨天已經言明二人間這場爭鬥定然要有個收場,梅清也不願一直這麼被動的防守下去,心中一動,也不避諱心中欣賞之意,便大大方方地說了出來。

碧真聞了梅清之言,眼中不由露出幾分讚許之意,笑著說道:“怎麼一夜不見,可是變得聰明,知道以言破相了?只是說什麼舞姿可是丟人了,此乃九禽戲,尋常導引之法罷了,有什麼翩然飛動的?”

“導引之法?”梅清一楞,隨即笑道:“原來導引便是這樣的拳法或動功麼?我還一直以為導引便是引導體內氣機行走脈絡,便稱作導引呢。”

碧真也呆了片刻,隨意咯咯嬌笑了起來,為梅清解釋道:“氣機行走,是謂行氣。導引卻是體術。雖然導引之時,也要輔以行氣之法,只是此二者,可是不能混為一談呢。梅大公子這麼有才學的人,居然要鬧這樣的笑話,傳出去不怕人把大牙笑掉了,虧你也敢說出口。”

一邊說著,一邊走到石凳坐下,把一雙秀眼看著梅清,咯咯地笑個不住。

梅清看碧真剛才行功良久,面色潮紅,格外動人,又見她笑個不住,更覺得心動不已,連忙收攝心神,出言問道:“碧真什麼事這般歡喜,笑得如此開心?”

碧真微微搖搖頭答道:“也沒什麼原因,忽然覺得心中很是輕鬆,就是忍不住要笑罷了。”

梅清看著碧真毫無煙火氣息的笑容,心中也覺得輕鬆無比,便要也隨著笑出來。

正在此時,心中那團氣旋一緊,登時震盪起來,便如有什麼吸引,搖搖欲墜一般。梅清大驚,連忙定定地收住心神,這才明白剛才碧真一笑,雖然不似前些天般令人慾焰升騰,其中險惡之處,卻怕是猶有過之。

只是這般法門,卻不如那欲焰般易於化去,既已入心,便再難驅除。梅清雖然勉力而為,但總是心旌搖盪,難以平定。

“清少著相了。既然非色,何必要空?與其苦苦支撐,何如順其自然?”碧真的聲音如天籟般在耳邊響起,聞在梅清心中,卻如金鐘大呂,錚然有聲。

梅清聽了碧真之言,便如鐘磬之間在耳邊錚然響起,心中恍然一動,便即平息,哈哈笑道:“果然如此。笑時便當笑,何以化為?碧真這法門,卻是越來越厲害了。”

碧真微笑道:“清少突飛猛進,碧真若再原地踏步,豈非令人羞煞?適才確是心有所感,對這法門有了些得益之處,讓清少見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