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千金買馬骨’不就是如此嘛!生怕撤軍之事還有差池,正好藉著戰功這個由頭給立下大功的中堅骨幹畫一張大餅,那自然也是給其他幾個軍官看的,只要能聽令撤退,每個人都有機會升官。
這當然是畫大餅,想帶一個營就得升校官,那至少得戰區司令部方面認可,可不是一個師參謀長就能決定的。
倉庫內該警戒的警戒,該打包的打包,除了炸藥和還有大量沒吃完的土豆帶不走外,能帶的基本都被士兵們帶上了。
凌晨3時,隨著二樓一個房間內的篝火堆點燃,正對岸的手電筒燈光按照約定也連閃三下,表明租界駐軍方已經做好一切準備接應倉庫守軍透過蘇州河橋進入租界。
為表誠意,租界駐軍從蘇州河以南的野戰工事裡向蘇州河上空各發射了三顆照明彈,緩緩下落的照明彈餘暉足以將倉庫兩翼日軍陣地照亮。
望遠鏡的視野中,可以很清晰的看到,這一次,日軍陣地上沒有部署任何輕重機槍,連一線戰壕都沒有日軍步兵的身影。
“過河!”陸軍中校放下望遠鏡,果斷下令。
按照陸軍中校的軍令,二連打頭,藉助著夜色的掩護,率先爬出倉庫大樓,攜帶著裝備渡過蘇州河橋,營長楊瑞符親自帶隊。
待二連全部進入租界,副營長上官雲率領著三連抬著白天戰死計程車兵遺體和受傷計程車兵,並掩護著抬著重機槍和迫擊炮的機炮連一部,也迅速跑步渡過蘇州河。
陸軍少將和陸軍中校屬於倉庫守軍中的兩名職務最高軍官,反而沒有跟著大部隊先進入租界,而是選擇留到最後,也體現出這支御林軍指揮官的極強氣魄。
別看日軍陣地上沒有部署重機槍,但危機仍存,重機槍這些玩意兒隨時都可以從戰壕裡抬出來。
目前倉庫主力已經過河,若日軍無視所謂協議來個半渡而擊,留至越後面的,風險就越高。
“秦若愚,帶你的二排,護送兩位長官過河!”唐刀低聲輕吼。
“連長!若愚和二排不想先走。”一向悶葫蘆的二排長秦若愚突然犟著脖子抗令。
“混蛋!這是軍令,不是讓你討價還價的菜市場。”唐刀勃然大怒。
年輕的少尉高昂著頭眼裡噙著淚花,一言不發。
唐刀抬頭看看瞭望孔外,再掃一眼趴在腳邊的‘錘子’的微微顫動的耳朵,不由微微一嘆,伸手拍拍年輕少尉的肩膀:
“兩名長官的安危盡付於你手,你和二排責任重大,趕緊走,日軍或許已經在部署機槍了,再不走,就來不及了。他日,我們定然還會再見的。”
“連長,你別騙我和二排。”站得筆直的秦若愚眼角餘光看見少將和陸軍中校在警衛士兵的陪伴下已經向這邊走來,眼中的淚終於流了下來。
“我保證!”唐刀突然張開雙臂,使勁摟了摟這個平時並不善於表達情感的戰友。
“一連,準備戰鬥!”
“機炮連,準備戰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