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兵脫下自己的深藍色軍服,露出滿是疤痕有些清瘦的上身。
他有些突起的肋骨面板上有一處清晰可辨的淤青,那顯然是剛剛被戳了一槍的傑作。
如果是一把刺刀,毫無疑問,已經戳斷肋骨刺入體內,正如剛剛那名士兵所說的,換做是戰場,他應該是已經死了。
絕無可能再像現在這樣,站在那裡死硬死硬的不認輸。
但淤青之下兩厘米,卻有著一條長達十厘米的鮮紅傷疤,周圍密佈著針線縫補傷口的傑作,只是縫針的人手藝很不咋樣,遠看就像是一條正在猙獰扭動著的蜈蚣。
“這裡,是你剛剛所說的傷處。”老兵眼神輕蔑的看向質問自己計程車兵,手指下滑摸向猙獰傷疤。
“而這個地方,卻是兩個多月前老子初上戰場的時候,真的鬼子刺刀給老子身上留下的紀念。”老兵繼續說道。“鬼子一刀戳進去老子體內最少二十公分,但老子不光是沒死,還特良的一刀戳死了他,然後拿著他的三八大蓋又戰鬥了最少五分鐘,這一點李九斤連長可以給老子作證。”
全場倒吸一口涼氣。
那個位置,雖說因為角度的原因可能刀刃沒傷及內臟,但一刺刀戳進去十幾公分,光是疼都能把一個人生生疼死,這位竟然忍著這樣的劇痛,還又堅持作戰五分鐘,如果他說的是真的,那真是條硬漢。
“銅錘是個狠人,那麼重的傷,一個半月就歸隊了,不然的話,他又怎麼會趕得上四行之戰呢!”山坡上的李九斤喃喃自語。“不是他以前軍銜太低,這會兒咋說也夠格當個排長了吧!”
“可是”士兵張口結舌,一時間不知怎麼反駁。
“沒有什麼可是,你們戳傷的位置可還有根肋骨,老子的肋骨條子雖然不夠硬,硬擋一刀還是沒問題,不然的話,老子那敢用這個傷來換你們一條命?”老兵目光凌厲且傲然。“想讓老子敗,你們再拿兩條命來換吧!”
這就是他說他不會死的理由,因為,比這還嚴重的傷他都親身經歷過,那一次,他同樣繼續戰鬥。
老兵可以死,卻不會退。
圍著老兵的七名士兵目光盡皆變得肅然,周邊圍觀的軍官軍士們也無人敢對僅只有一人的這個孤單之兵輕視。
“嘟!”鐵哨聲響起。
這是時間已到的聲音。
所有人不由自主地鬆了口氣,潛意識中,他們都不希望看見這個倔強而堅強的孤單之兵被七杆槍送出局,那4組可是全軍覆沒,是全場獨一份兒。
“按組列隊!”隨著錢大柱的怒吼,所有士兵按照原有分組重新列隊。
過了幾分鐘,拿著緊急計算完分數的錢大柱走到佇列之前:“經過考核計算得分,我宣佈三連班長、副班長人選。”
“一班長7號楚大千,副班長3號錢忠運,二班長”
一長串名單念下來,別說山上正在關注此事的軍官們一陣騷動,就是站得整整齊齊的佇列裡都響起了雜音。
拼刺考核是分為五組,山上的觀眾們目不暇接看不完整,誰拼刺更強只有那名有限的幾個人,但五公里全副武裝越野跑卻是最清楚不過,那幾個號碼跑在最前面一目瞭然,那必然是身體強壯耐力驚人計程車兵,拼刺就算差點兒也差不到哪兒去。
可是,錢大柱所念的名單裡,這些原本排名極為靠前的號碼幾乎一個不見。
難不成他們在拼刺考核裡都不行?
“連長,我跑步考核排名第五,剛剛拼刺考核本組也獲勝,我本人也沒有一點傷,為何落選?我不服。”一個身高足有一米七五的大漢大踏步走出佇列,站直身體,漲紅著臉忿忿然質問。
“78號褚衛疆是吧!”錢大柱瞥了一眼走出佇列計程車兵,看了看他的號碼和對應的名字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