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①法文:戀愛能手。
“您自己呢?您到現在還對她懷著同樣的尊重和敬意麼?一個是前天還跟您同在一處的可敬的女人,另一個是昨天跟隨素昧平生的男人離傢俬奔的女人,對於這兩種女人,您會完全不加區別麼?”
“完全不。毫無區別,半點兒也沒有。”
“Is that so? ①”她不自禁地說起英語來了,這些話顯然很奇怪地使她想起了什麼。她沉吟了片刻,然後抬起清澈的眼睛,帶著詢問的神情又一次看著我。
“假如明天在尼查,您又遇見了亨麗哀太太,她正挽著那個年輕人的手,那麼您還會上前向她問好麼?”
“當然。”
“還會跟她攀談麼?”
“那是當然。”
“您會不會——如果您……如果您已經結了婚,您會不會將這樣一個女人介紹給您的太太,而且在介紹的時候,就好像什麼事也沒有發生?”
“當然。”
“Would you really? ②”她又說起英語來了,語氣中充滿了疑惑和詫異。
“Surely I would ③”我不自覺地也用英語回答。
C太大不說話了。她似乎還一直在拼命思索。突然,她好象發覺自己太無顧忌而感到驚訝,凝視著我說道:“I don’t know; if I would。 Perhaps I might do it also。 ④”隨後,她以一種難以形容的穩重姿態站起身來,親切地伸手給我,只有英國人才懂得以這種方式結束談話,而毫不顯得唐突無禮。只是由於她的影響,我們這一桌才終於恢復和平,大家都打心眼裡感激她,正是因為她,我們這些人剛才還勢不兩立,現在又略帶歉意地互相致意了,在說過幾句輕鬆的玩笑話之後,緊張到了危險程度的氣氛就又緩和下來。
①英文:真的嗎?
電子書 分享網站
一個女人一生中的24小時(4)
②英文:您真會這樣做?
③英文:我肯定會。
④英文:我不知道自己會不會那樣。說不定我也可能那樣做的。
最後我們的爭論似乎以騎士風度收場了,但那次激烈爆發的惱恨卻留下了痕跡,使得我的對手們對我略有疏遠之意。德國夫婦從此不多開口,而義大利夫婦此後幾天一再以嘲弄的口吻問我,有沒有打聽到什麼關於“尊貴的亨利哀太太”的訊息。雖然表面上我們大家一味守禮,但一桌人原來的那種互相信任、不拘形跡,如今似乎已被破壞,不可挽回了。
那次爭論過後,C太太竟對我表示出特殊的親切。相比之下,我更能體味到那幾位死對頭的諷刺和冷淡。C太太平素一向非常矜持,在吃飯時間以外幾乎從不找人聊天,現在卻常常趁著機會在花園裡跟我談話,我甚至可以這麼說,她確是對我格外垂青,正因為她平日分外矜重,一次私人交談就足以讓人感覺是特別的恩寵。真的,說實話,她簡直是故意找上我,利用各種機會來跟我說話,而且每次都用意明顯,幸虧她是一位白髮蒼蒼的老太太,不然真會讓我想入非非了。可是,等我們一聊,話題就不可避免地就會回到一個論點上,回到亨麗哀太大的問題上。她對那個不守本分的女人大加非議,指責別人心志不堅,似乎從中獲得一種神秘的快感。然而就在同時,看見我始終如一地同情那位纖弱秀麗的女人,任什麼也無法使我改變初衷,她又似乎深覺欣慰。她一再將我們的談話引向這個方向,到後來弄得我莫名其妙,對於這種近乎古怪的執拗,我不知道該怎樣想才好。
這樣過了大約五、六天,對於這種談話為什麼對她說來很重要,她卻不曾有洩露一點秘密。不過,這其中一定有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