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醫生才從那裡逃出來了嗎?”恢復了平日的冷靜與敏銳,庫洛洛也不甘示弱的微笑了起來。
不是屬於未來的幻影旅團團長的微笑,而是屬於14歲的庫洛洛。魯西魯的微笑。
“不,”眨了眨眼睛,上條故作神秘的說,“其實我是被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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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流星街,團體比個人更容易活下去,我走了之後,這所房子和裡面的一切都留給你們,我希望你們依舊可以在一起,所以,組成團體吧。”
豔紅色的夕陽如同潑撒的血,把最後一點溫暖塗抹在玻璃窗上,醫生坐在餐桌上首的位置,晚餐還沒有開始,可是所有人都已經齊聚。
這樣的畫面莫名的讓庫洛洛想到以前醫生描述給他聽過的一幅畫,那是屬於醫生的家鄉的藝術珍品,那幅描繪著主耶穌與他的十二個門徒共進晚餐的場景的壁畫,被命名為《最後的晚餐》。因為在那十二個人裡面,有一個將以30枚銀幣的價格出賣他們的主,成為那裡的人們心中最著名的背叛者。
庫洛洛記得,醫生說過那個人叫猶大。
“背叛源於人性,從一開始就存在。只要有適合的代價,多數人都可以出賣自己的東西,所謂不能出賣的東西,只是價值還不夠高而已。所以即使被背叛,也不用在意,因為那隻能說明你錯估了自己在對方心目中的價值,這並不是對方的錯,嚴格來說,只能是自己的失誤。信任也是同樣,在信任一個人的時候,就要有即使被背叛也不後悔的覺悟,不然的話,信任是毫無價值的。盲目的懷疑或是盲目的信任都是愚蠢的。作為領導者,必須對自己的價值有充分準確的估量,給別人多少利益,則換取多少回報,這個世界上的多數事物,都是基於這樣的原則存在的。”
“那麼,如果價值夠高的話,醫生也會把我們賣掉嗎?”面對男人冷徹的語言,他當時是這樣問的。
然而男人卻笑了,用一種奇異的,卻溫暖的表情。
“不,庫洛洛,”男人撫摸他的頭髮,微微眯起眼睛,“我不會,因為這個世界上,沒有可以與你們等價的東西。”
而我們也是一樣的。
庫洛洛的目光巡過餐桌邊一張張熟悉的面孔,在那些眼睛裡,他看到了和自己一樣的,堅定到無法磨滅的東西。
醫生,我們也是一樣的。
沒有猶大,沒有銀幣,我們不會背叛,因為這個世界上,沒有可以與你等值的東西。
“我喜歡蜘蛛,看似弱小不起眼,卻有足夠的耐心,在暗中結網,捕獲獵物的蜘蛛才是天生的狩獵者,所以,團體的標誌就用蜘蛛好了,”男人的聲音柔和,在安靜的房間裡,牽動著每一個人的神經,銘刻進每一個人的心裡。
“團長,就讓庫洛洛來做吧,名字或者規則,都由你們自己決定。唯有一條,我不在的時候沒有人給你們修補打到破破爛爛的身體,所以,你們不準內鬥,如果有異議,就用丟硬幣決定。還有,你們都是我最滿意的收藏品,所以,別隨便弄死自己。”
“而我,相信沒有人比你們更明白生命的價值。”
男人說著的時候,帶著和平時一樣的溫和的笑容,白衣,黑髮,鏡片後,是如午夜,如幽泉,如最深邃的深淵一般漆黑的眼睛。
血一樣紅豔的暮色透過玻璃打在他身後的牆上,渲染出斑斕的光暈,一如他所描述過的那幅畫中,神背後代表榮耀與權柄的聖光。
如果他們是門徒,那這個男人,即是他們唯一的,血色的神校��
庫洛洛沒有說話,沒有動作,他只是睜大眼睛,將這幅畫面,印入自己的眼底。
“剩下的,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就好。”
男人這樣說完,最後掃視了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