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這媚主之臣也不是什麼人都能做的,這些伺候人的廚藝也是當初他下了很大功夫才磨練出來的技藝,只有比所有人的做得好,敏銳地體察主子的一怒一笑,要恰到好處地體現自己的機敏與憨傻,一舉一動都能妥帖熨慰在主子的心上,方能讓主子離不開自己。
這其中多少苦楚,多少艱難,恐怕也是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看著西涼茉的神色,何嬤嬤意味深長地嘆息了一聲:“小姐一向是個聰明人,自然是知道千歲爺一切不易,但千歲爺一步步走到如今,其中的一切都是小姐完全無法想象的,千歲爺一向活在自己的世界裡,只有小姐是有機會能進入的人,小姐也是苦水裡過來的人,若是可以,還請小姐多加體恤千歲爺一些。”
西涼茉聞言,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一滴不剩地全部都吃了下去。
人人都有自己的苦楚,誰能一直憐憫誰呢?
百里青並不是那種需要她憐憫的人,他的需要,應該與她一樣,要有另外一個懂得自己的人站在自己身邊,可以把自己的背後留給對方,而無須提防。
……
西涼茉用完了甜湯,一邊梳洗,一邊吩咐白玉:“白玉,一會子,你讓白珍把手裡的東西放一放,先回一趟國公府邸,打聽一下最近府邸裡的訊息,順便再叫上魅七,一同想法子去把黎三太太的屍骨下落尋一尋,如果有可能還找得到的話,就把她的屍骨與六少爺合葬在一起吧。”
白玉正在為西涼茉梳頭,聞言,不由錯愕地睜大了眼:“大小姐,你是說……你是說黎三太太死了麼。”
西涼茉點點:“是,昨日我見到了她的頭顱。”
頭顱?
白玉的臉色不由一白:“是誰做的?”
西涼茉唇角勾起一抹譏諷的笑容來:“你說黎三太太一個深閨女子,如何會有機會結下這樣大的仇怨?”
白玉握住玉梳的手一僵:“大小姐是說……是世子爺他發現了咱們當初將韓氏打發了的事麼?”
西涼茉淡淡地道:“如果不是為了母親報仇,他又怎麼會不顧國公府邸與黎家的姻親關係而下此狠手?”
白玉有些猶豫地顰眉問:“那麼千歲爺他知道世子爺威脅小姐了麼?”
白玉為人極為聰明,簡單地幾句話,她就能猜測道了事情的基本經過。
西涼茉唇角彎起一抹嘲謔地笑:“這種事還需要千歲爺出手的話,本郡主的這個郡主之位,何必不如早點還給陛下也好些。”
白玉聞言,還是有點兒憂心,但是西涼茉的本事,她還是知道的。
她便只道:“小姐小心些,我看老太太那一頭雖然對完事彷彿不聞不問的模樣,但是對世子爺的事情卻一向是很上心的,若是老太太也站在了世子爺那一邊,恐怕對咱們不利呢。”
西涼茉有些不以為然地道:“不利?老太太從來都只做對她和對國公府邸有利之事,若是我那大哥哥不但不為國公府邸爭光,倒是連累一府上下,我倒是要看看老太太還站在他的身邊麼。”
何況,她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利的,她所謀求的東西已經到手了,就剩下破解其中秘密和前往邊關尋找藍家的那隻影子鬼軍的真正下落了。
若是能得到那隻藍家的精銳,別說自保,就算她想要裂土分封也不是不可能的。
這也是為什麼當初德王府一直都在尋覓著這個令牌的原因。
如今看起來,連陸相爺也對這個令牌的事知道不少……
不過,就是有了這麼多人的爭相搶奪,這個事情才變得那麼有意思。
西涼茉眼底掠過一絲冰冷,就像有些人,死了也許比活著還有用。
比如她的母親藍翎,只是藍翎就像是所有勢力的平衡點,如今她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