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幽深,她總覺得有哪裡不對。
從剛才回來再見,他盯著她陌生又若有所思的目光,到將她抱進懷時的似乎有些無所依循卻又帶著本能的狠戾,再到此時……
她說不上哪裡不對,卻感覺很不對勁。
他卻拉著她走到榻邊,將她輕輕按坐下去,對若雪溫言一笑,道:“剛才有勞公主了。”
若雪身子似微微顫抖著,拿著布帕,朝他點了點頭,深深吸了一口氣,站起來,卻又朝她淡淡道:“翹姑娘,你好好照顧上官公子罷。若雪先退,不擾靜養了。”
她說著,垂著臉頰,匆匆奔了出去,翹楚只看見她傾城美麗的下頜有抹尖冷。
院裡天人無聲,卻都緊緊注量著他們。
無怪他們會以這樣的目光看他們。
禮教大防。
這個時代,本來即算夫妻,關起門來做什麼事,誰不說,但這公然之下,看衣穿著,這天人們的禮法似乎比東陵民風更嚴謹上幾分。
他們又不是夫妻,不管“翹振寧”等人信不信她那一番措辭,在明面上,他們不是夫妻,有違禮法。
上官驚鴻這時也似乎微微一怔,他放開她,眼梢卻還淡淡攏在她身上。
“翹振寧”又淺咳一聲,看向呂先生。
呂先生走過來,動手開啟榻頭一張小几上的木箱,拿出一卷紗布。
他讓上官驚鴻坐下,上官驚鴻謝了,眸光甚溫,她凝著二人,卻陡然從後者嘴角微微一沉。
她心頭一秫,上官驚鴻不喜呂先生!
但願那並非……殺意!
不知為何,那人明明眉眼溫淡,嘴角不過是略略一沉,甚至不過是不經意,她心底卻很不安,反而一直安靜、又有些無情強硬的呂先生這時臉上有著一絲溫和,她正疑慮,突聽得上官驚鴻在她旁邊輕聲問道,“小姐,你姓翹,閨名一個楚字,是不是?”
*****
一夕繁鬧,一夕凝寂。
醫廬的廳堂已空。
盞茶功夫前,“翹振寧”已領著人離開。
翹楚坐在桌邊,撫著下頜,頭重腦脹,背後是上官驚鴻在輟弄東西的聲音。
東西是“翹振寧”命人送過來的,今夜裡,他們便留宿在呂先生的屋裡,方便照顧。
呂先生屋子古雅精緻,卻沒有臥室,只得一進廳堂,廳堂裡還有個房間,卻是個小藥房,另有一個廚房,院子植花,院側茅室。
——
今日情況特殊,實際上,平日裡,呂先生均是出診,不在自己室內接待病患,廳上貴妃軟長榻便是他歇息的地方。這張長榻,較~床略小,但一個人枕睡,卻還算寬裕。
但到底男女有別,但怎麼也不能三人同擠統一榻,是以,“翹振寧”命人送來兩張榻子。
眾人離去時,聽“鳳清大妃”說,這裡並無日夜之分,自千年前從天界遷徙至此,被飛天封印的這個地方,只見夜,不見日。時序卻同外間世界,這時也是冬寒春至。
所以,“翹振寧”送來的東西又另有些被~褥,衣服和吃食。
這些細須不是她須記掛的,她困苦的是:上官驚鴻現在的情況。
剛才上官驚鴻的一句“小姐,你姓翹,閨名一個楚字,是不是”幾乎將她震得魂飛魄散。
“鳳清大妃”將事情經過告訴了她。
呂先生的規矩,取物救人。
呂先生說,要麼,問她要:要麼,問上官驚要。
在她離開的時候,那炷香盞茶的短暫時間裡,上官驚鴻醒來過,呂先生問他要了一樣東西。呂先生當時也沒直接和他說要什麼,只問若從他身上拿走一樣東西,他願不願意。
上官驚鴻似乎沒有選擇的餘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