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他西征完畢,其實已秘密回到朝歌。冬凝信鴿來信說起她,說起她路上無錢的窘困,很是惋惜同情。
他和五哥,宗璞,沈清苓他們閱著信,還笑的輕快。
娶下她,由開始便是宛似傾城一般的寵愛,了卻母妃的一樁心願,又多了一顆有用的、用以迷惑父皇的棋子,有何不可。
突然,便時日翩躚。但屈指來算,卻也不過是區區光陰,不過半載,看著她的模樣,怎麼卻像過了半生。
“我愛你,翹楚,我愛你,我愛你。”
心裡又是被尖刃曳過的一般疼痛,他一把將她抱進懷裡,已是脫口而出。
“不要走,我們永遠在一起。你永遠陪著我。我愛你,我愛你……”
那粗嘎沉啞一遍一遍的在耳邊重複著。
翹楚心頭一震,耳朵有絲轟鳴,就像昨天被他狠狠扇了一個耳光,耳朵轟轟的鳴響。她隨即用盡全身力氣,奮力推向他。
上官驚鴻正沉浸在她的氣息裡,猝不及防,微微踉出一步,卻見翹楚輕輕笑著,眼裡都是嘲弄和不信。
她淡淡盯著他看了一會,突然便轉過身,手往門板摸去。
她方才的眼睛告訴他,她沒有絲毫留戀,一點都沒有。
濃濃的只有決絕。
上官驚鴻的心一下一下涼浸,他狠狠一閉眼,邁步上前,伸手往她背脊一拂。
女人的身子驟然軟跌下來,他趕緊伸手抱過,將她橫抱起來,放回床。上,替她蓋上棉被,抬手替她將汗溼的額,仔細擦拭乾淨。
爾後,他慢慢順直身子,盯著她看了好一陣子,方轉身出去。
他從前從來沒想過會要孩子,即便他能登基。他早已拿下主意,若他能奪嫡成功,百年後便扶植五哥的孩子當王。
他討厭孩子。
很厭惡。
但是,現在,他不這麼想了。
那種堆滿胸臆的感覺,他終是明白是什麼。
*****
庭院靜靜。
老鐵四人悄然靜立在廊道上。
看上官驚鴻出來,想起方才從房中傳出的種種激。烈的聲音,遲疑著,卻又都紛紛圍上去,方明開的口,“爺,翹主子她可好?”
上官驚鴻神色沉靜,微微頷首,“她會好起來的,方叔,你進去看著她,一有什麼異樣或不適,立刻過來通知我,我現在過去地牢一趟,沈清苓和冬凝都在地牢是不是?”
方明點頭,說好,老鐵應道:“是,她二人都在地牢,按爺的計劃,過了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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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牢。
弦月當空,溫泉的熱氣混著硫磺的氣味隨薄風氤氳而來。
書房地底,也有著一片世界,也能看到夜空,月色和花樹。
上官驚鴻淡淡眺著天空,這裡彷彿將外面的繁華生生切斷,讓人生出絲簡陋的安寧。
傀每年犯病的時候總會到這裡來,平日偶爾也會過來。什麼也不想,什麼也不做。
但也只是偶爾。
幼時還在宮中跟太傅學習,太傅教的第一課不是人之初,性。本善;而是憂勞興國,逸。欲亡身。
厴人總是會累,他疲累的時間不多,但也有這麼個時候。測試文字水印7。
累了便要找個地方一歇,找個人一聊。
這裡,便是那個地方,只有大自然。
沈清苓……就是那個人。
目光不經從竹屋前的竹柵擦過,這玩藝兒之前壞了,後老鐵修補好,幾乎看不出痕跡。
翹楚。
嘴裡慢慢嘴嚼出這個名字。
這竹柵是那晚他和她在這裡的時候弄壞的,他在冰泉裡昏厥,她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