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夕陽西下,暮色正濃。這位戴著眼鏡的帳房先生,正在油燈下聚精會神地扒拉著算盤,算計這一天的生意,根本就沒有看見司馬健二人走進來。
“喂,掌櫃的,我們要住店。”司馬健大步走到他面前,把桌子輕輕一拍,豪氣十足地說。
“啊,原來是二位客官來到鄙店,歡迎,歡迎。”帳房先生從眼鏡框頂上斜眼一看,頓時把帳本一收,站起身,陪著笑臉說:“你們要住什麼樣的房子?我們這兒都是上等客房,價錢公道,兼包飯菜,滋味可口,全面服務。”
“給我們兩個上等單人房間。”凌飛燕清脆地說。
帳房先生朝她打量了一兩眼,又陪著笑臉說:“這位公子爺,實在是太對不起了,你們來的太晚,單人房間沒有了。不過,卻有一個上等的雙人房間,這可是整個安慶最好的客房。我看二位也不是外人,你們不妨在這裡湊合一晚上,至於店錢嗎,我可少算一些。反正這會兒天也太晚了,到別的客棧,同樣找不到單間。”
“胡說!”凌飛燕一怒,厲聲喝道。她忘了自己此刻正女扮男裝,還以為帳房先生在汙辱她呢。她驀地醒悟過來,臉兒早已紅了。
“這,……”帳房先生讓凌飛燕罵得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呆呆地在那兒,看著凌飛燕說不出半句話,十分尷尬和難堪。
“好吧,就這麼定了!”司馬健心地寬厚,見帳房先生在那兒下不來臺,又一想,雙人房間也無不可,反正是結拜兄弟,因而便打了圓場說:“我們倆就將就一晚上吧!”
“好,好,我這就叫人領你們去!”帳房先生一聽此言,連忙笑著說,接著叫人去了。
凌飛燕心想這下可糟了,自己一個還未成婚的大姑娘家,怎麼能和一個男子住一間屋呢?傳出去還不讓人說閒話?那真是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這可怎麼辦呢?可是事已至此,凌飛燕又羞又急,毫無辦法,也只有聽天由命了。
第十二章(2)尷尬同宿
一會兒,店夥計過來,把二人領進了樓上最東邊的一個精緻、華美的房間裡。這個房間非常寬敞,拾綴得幹部利落,擺設也貴重華麗,可就是隻有一張床,一個長枕頭,一床大厚被,看樣子,這房間是專為途經此地的官宦夫妻而設,為了賺錢,帳房先生把司馬健和凌飛燕給安排到這兒來了。
凌飛燕一看這副情形,一顆心“怦怦”直跳,臉兒登時成了一塊大紅布,萬分羞急。
不多時,店夥計又送上來滿滿一桌子酒菜。
“賈兄。你趕了一天路,也夠累的了,來,喝兩杯,解解乏。”司馬健關心地端過一個酒杯,給凌飛燕斟了一杯烈性的酒。
“不,不!”凌飛燕慌亂極了,心兒跳成一團。她哪裡還有心思喝酒、吃菜。再說,她又根本不能喝酒,況且是烈酒。她慌急地推辭著,撒了謊說:“司馬健,我曾經在母親前發過重誓,一生決不飲一滴酒。”
“為什麼?”司馬健詫異地問。
“因為我的一個鄰居,就因為喝醉酒摔到山下跌死了。”凌飛燕吞吞吐吐地說。
“好吧,那你就先吃點菜,看著我喝酒吧!”司馬健生性耿直、坦城、對凌飛燕的話深信不疑。他毫不客氣地吃喝起來。
看著司馬健在那兒悠然自得的自斟自飲,凌飛燕哪裡還吃得下菜去。她心裡羞亂如麻,在盤算著這一夜到底怎樣度過。她猛然覺得有目光在盯著自己,忙一看,原來是店夥計仍舊站在那兒,出神地看著自己。
“你還站著幹什麼,這樣無禮?”凌飛燕見這個二十四五歲的店夥計盯著自己,心中大怒,氣沖沖地問。
“啊,對不起,對不起!”店夥計被凌飛燕的這麼大聲一喝,驚慌失措,慌忙說:“我是看公子長得太俊美了,想勸公子一句話,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