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雲瑛一時想不出辦法,也加入嘮嗑大軍。她也有些不明白,齊修遠是怎麼與鄒天澤成為好友的?甚至畫廊用的是鄒家書肆的名號。鄒天澤她沒見過,但聽說過很多次,據說就是棺材臉一個,鎮日裡扳著臉,五米以內的生物都會被凍僵。
潯陽四少同歲,同窗,家境相當,略有不同的是,商彥和、齊修遠、鄒天澤都是嫡出,而杜飛揚是庶出。
四人之中,應該說最幸運的是齊修遠,齊家祖上封侯,齊輝本人是舉人,祖傳田莊產業不少,只要不出敗家子,齊家產業足夠子孫富裕優渥地過一生。齊修遠是含著銀匙出世錦衣玉食長大的,最讓人羨慕的是,齊母齊白氏孃家是官宦之家,她的同胞兄長,現今在京城裡任職戶部主事,從五品官職,在京城裡是小官,可在潯陽城裡,足以讓人敬服了。齊輝不知是與齊白氏夫妻恩愛還是敬重畏懼妻兄,總之沒有納妾,齊家僅齊修遠一個獨子。
商家是鼎富之家,商彥和的父親妻妾成群,母親據說懦弱無能,商彥和雖然貌美如花,可是要打敗一干庶出兄弟,要保護弱母糼妹,其中艱辛,亦不足為外人道。
鄒家在此次歌舞會擠身潯陽四大家,潯陽人眾口一詞,這全是鄒天澤的能耐。鄒天澤父親在他八歲時故去,家裡的姨娘們起鬨搶奪財產,鄒家那時敗落了,但鄒天澤成年後,愣是在短短時間裡,將鄒家原來的書肆生意擴大再擴大,家財在這幾年間翻了又翻。
杜飛揚在潯陽城是一個有爭議的人物,洛雲瑛想,如果此次歌舞會沒有暗箱操作,杜飛揚其實不一定能入選四少。
洛雲瑛恍恍惚惚想著,慢慢地鍾瑛瑛的一些往事浮現腦中。她聽得杜飛揚乾啞地哭著對她道:“瑛瑛,只有咱們是同命的,齊修遠怎麼能體會我們身為庶子女的悲哀。滴水成冰的日子裡,正房夫人和小姐公子在燒著地暖的房間裡喝茶聊天,我娘在冷冰冰的院子裡待著,還必須趕緊做針線活計,遲了,就要被罰。那杜單氏對外一副慈愛寬厚的模樣,可是她用針紮起我娘來毫不手軟。我娘不想做妾的,她只想安安份份地做丫環使女,年齡到了打發出府,是杜威那老傢伙強…暴我娘啊!人得了,到手了,就棄如敝履……”
洛雲瑛愣愣地想著,原來鍾瑛瑛喜歡杜飛揚,也許是同病相憐,杜飛揚可真會演戲。
“他不甘心,老傢伙也一直沒有舉行儀式將家長之位傳給我。瑛瑛,我在杜家過得很艱難,我努力打拼,可我怕最終,亦只是為人作嫁。”
蒼彌山山洞中杜飛揚失落的話響起,還有他黯然神傷的臉。
洛雲瑛默默想著這一切,心頭有一個念頭越來越清晰,或許,她可以利用這一切。
晚上打烊了齊修遠才回來,帶著一身書墨香。
“怎麼這麼晚?”
“到的書多,要看看內容,分門別類,再跟天澤商量一下,哪些有可能銷量大些多印些,哪些要少印些或乾脆不印,下來的幾天,我還得過去幫忙,要看著工人排版印刷裝釘,不能出錯。”齊修遠放下手裡的食盒,笑著道:“這是鄒家的廚子做的玲瓏糕,很好吃,比外面賣的還好吃,來,嚐嚐。”
他兩手捏住一個玲瓏糕遞到洛雲瑛嘴邊,洛雲瑛張口含住。
“唔,好吃,真香,本來我吃過飯了,可這糕點一來,我又很餓了。”
齊修遠微笑著看她,有些惋惜道:“可惜我沒有那個天份,彥和和天澤都做得出來玲瓏糕,只有我不會做,不然我可以隨時做了給你吃。”
“你說什麼?”洛雲瑛一口糕點噴出,瞪大眼見鬼似的看著齊修遠。
“你……”齊修遠好笑地搖頭,拿過抹布清理乾淨。
“你說,鄒天澤和商彥和都會做玲瓏糕?”這裡的男人不是不下廚的嗎?貧窮人家都如此,更遑論商家和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