澎湃的感情潮水般湧上,沿著顫抖的雙手傳遞到她的肩上。肩頭一陣劇痛,是他不經意間雙手太過用力。
黎玥閉上眼睛,靜靜體會這種痛疼,等待著這沸騰翻湧的火焰漸漸沉靜下來。她知道墨澈心的心中,只會比她更痛。
可是為什麼這些激烈的東西,這些本應該遙不可及的東西,卻需要她來承受呢?
她忽然感覺很想笑,所謂的命運嗎?或者說責任。
冰冷的泉水在四周飛濺成點點晶澈的星芒,然後又歸於池中,化為盈盈泉水。兩人的倒影破碎又凝聚,倏爾閃爍成華冠錦袍的絕世容顏,倏爾凝聚為挺拔俊秀的墨玉幽蘭……
不知過了多少個輪迴,一切慢慢沉寂下來。
“我們回去吧。”黎玥低聲道。
身後人動作一僵,“殿下。”
“回去再說,時間已經不早了。”黎玥打斷他的話,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波動。
“殿下!”
“夠了,墨澈心,你要逼我嗎?”黎玥猛地提高了聲音。
墨澈心身形一顫,終於平靜下來,低頭道,“是臣逾越了。”他已經恢復了平時清貴出塵的氣韻,彷彿剛才激烈的衝突只是錯覺。
第三十章 天際翱翔
高閣之內,帷幕重重,焚香嫋嫋,角落插著一瓶火紅色的,長葉如舒,金花珠蕊,蕊上躍動著火焰般的光芒,散發著源源不絕的熱量,整個室內溫暖如春。
“他承認了嗎?”無意識地撥動著葉片,墨澈心沉聲問道。
略一沉默,白鬱道:“沒有直接承認。”
“那就是間接承認了。”墨澈心笑了,長嘆一聲,“想不到啊,謝遠殊,你可真讓我佩服了。魂飛魄散,命星隕落,三百年後,竟然還能一切從頭再來。”
望著他似笑非笑的神情,白鬱嘴角動了動,卻沒有說什麼。腦海中映出那個人,那場談話,還有暗夜中兩人寂靜的等待。在那個玄妙的時刻,對那份感情,竟然有了些許瞭解,和同情。
從一開始就未得到過,和得到了卻只能眼睜睜看著失去,究竟是何者更為傷痛?
“在想什麼?”墨澈心抬眼問道。
白鬱回過神來,岔開話題道:“她怎麼樣了?”
“不知道。但可以想象,此時應該很矛盾吧。”墨澈心低聲道,“有些事,註定不可能逃避,而去承擔又是難以想象的沉重。”
白鬱沉默片刻,忽然道:“我本以為,你不會留給她選擇的機會。”
墨澈心轉過身,深深凝視著他,“白鬱,我要提醒你一件事,君臣有別。我知道在你眼中,依然習慣將她當成天源宗的那個簡單女孩,但你別忘了,她身上流的是歷代魔皇的血脈,她魂魄中刻印的是魔祖蚩尤的印記,這是無可扭轉的力量。”說著,他笑了笑,語重心長地道,“若她不願意,這個世上,有誰能強迫她,強迫魔界的帝王呢?”
白鬱眼中銳光一閃,脫口道:“你已經在強迫她了!”
“強迫她的不是我,是她自己,是這份註定不可扭轉的天命。”墨澈心冷然道,然後視線放軟,“更何況,即使是魂魄歸體,她依然是她,只是多了一份過去的記憶而已。黎玥還是黎玥,就像……謝遠殊依然是謝遠殊。”
意味深長的話語傳入耳中,白鬱驟然一震,思緒中一片混亂。
望著沉默不語的他,墨澈心嘆了一口氣,道:“有一件事,還要拜託你。”他笑著,“也是為了你和她。”
又是傍晚,殘陽如血,天邊凝聚著暗紅濃紫的火燒雲,洶洶翻湧。寒風繞著高閣呼嘯而過,傳入房中化為單調的音符,再過分的寂靜的屋裡聽來格外緊繃。
這是一間裝飾典雅的臥房,黎玥正抱膝坐在床上,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