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的水平,客人不多也不少,至於租書屋對面的飯館,因為靠五臺山最近,家常菜做得很有水準,生意更是好得不得了,二樓的幾間包廂,都被貴客包了下來,掌櫃樂得一張胖臉都快擠成一朵碩大的菊花。
照例是中午吃飯時,山上下來了一行人,領頭的是位二十歲出頭的年輕公子,周身都縈繞著深海冰山的寒氣,跟在他身後的是位笑容燦爛的陽光少年,容貌與前面的公子略有些相似,氣質卻是陽光與冰山的兩個極端,第三位是三十出頭的文士,一身斯文青衫打扮,三縷短鬚,頗有幾分灑脫氣質,三人身後跟著六位膀大腰圓的侍衛。
這行一看就是非富即貴的客人,一走進店門就讓整個大堂內靜了靜,直到他們都進了包廂,才又恢復過來,雖然大家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燒,可到底沒人敢議論,只把話題圍繞著自己身邊的人和事,自然不怕什麼忌諱了。
眾人默默地吃飯,年輕公子不過吃了幾筷子素菜,陽光少年則撿著肉菜吃得很是歡快,直到抱著個西瓜樣溜圓的肚子,癱在椅子上,才吁了一口氣,露出滿意的笑容,“四哥,我又活了,山上的日子真不是人過的,翻來覆去就那幾樣素菜,連你的小京巴都不吃!”
年輕公子睨了他一眼,“小白是狗,自然不吃素食,拿它和自己比,瞧你那點出息,既是出門禮佛,本就該心懷虔誠之意,焉能挑三揀四?況那雖是素食,可也不缺山珍海菜、珍饈上品,偏你還不知足……”
年輕公子滔滔不絕地數落著少年,旁邊的中年文士和侍衛們早就習以為常,他們家看著冷心冷面寡言少語的主子其實有個不大不小的毛病……呃,逮著機會就話嘮真不算啥大毛病……
文士笑吟吟地看著兩人互動,恰在這時,少年很不雅地打了個飽嗝,眼看年輕公子繃起了嘴角,薄唇抿成了直線,眼神凝成了冰霜,少年嚇得一把捂住嘴,沖年輕公子討好地直笑,換來了一記恨鐵不成鋼的瞪視。
文士見狀,知自家主子下不來臺,忙笑著打圓場,“說來少年人日日茹素對身體卻不好,這也是四爺心疼十三爺,才帶十三爺下山,只是不下山不知道,這小小地方竟也藏龍臥虎,若樓下那些百姓的議論是真,愚倒想見見這位趣人。”
原來這文士耳力極好,隱約聽到樓下普通百姓高談闊論,很有些意思,也正好轉移主子兄弟倆的注意力。
四爺與十三爺果然轉移了注意力,四爺自然是給身邊這首席謀士的面子,便讓人把包廂門開了縫隙,樓下眾百姓的談話聲霎時清晰地傳進來。
大堂上吃飯的多半還是本地小老百姓,沒什麼食不言寢不語的規矩,平時勞作,難得吃飯時人多,喝上兩杯小酒,興致一來,嘴巴就沒了把門的,當然是不放過這個嚼舌頭的機會。
“要說咱鎮上最厲害的人,肯定是風小先生了,人家九歲就中了秀才,是天上文曲星下凡哩——”
這大漢一開口,立刻引起了堂內四面八方的響應,你一句我一句,異常嘈雜,難為他們還能說得口沫橫飛,那掌櫃窩在櫃檯裡擦著酒罈,也不禁止,笑呵呵地聽著。
“我看是鎮長吧,人家可是鎮上有頭有臉的大人物哩,我媳婦有次從他家門口過,看到他陪著縣裡的大官說話——”
“你懂什麼,鎮長在咱鎮上是第一號人物,可全天下有多少鎮長?你都不長腦子啊,你倒說說,九歲的秀才才有幾個?怕是咱大清也找不出第二個來,這還不是最厲害的?”
“就是,別說咱大清了,怕是……那個叫什麼來著,前,前……”
“前無古人!!!”
二樓上,中年文士伴著四爺,兩人已踱到門邊,中年文士見那漢子騷著頭拼命想,卡得難受,微微一笑,揚聲介面道。
“對對對,就是那個‘前無古人’!你們瞅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