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這些人的日子,過得倒比皇上坐鎮京城時加倍辛苦些,私下裡不免有些閒言碎語,只不敢傳入他二人耳中,其餘留在京中的宗親卻能略有耳聞,平靜的表面下是一片暗流洶湧,只還不曾破開表面。
此時裕親王福全身體尚好,他一向欣賞八阿哥溫文儒雅,認為太子失之傲氣,四阿哥失之凌厲,都無仁君之相,因此不遺餘力在康熙面前為八阿哥造勢,因他是康熙敬重之人,康熙便也聽了三分,對八阿哥日漸寵愛,這次出京,便攜在了身邊。
京中的八阿哥黨,只留了九阿哥,這卻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小霸王,沒有八阿哥約束著,行動越發肆無忌憚,因著福全的原因,與裕親王家的浪蕩世子保泰極為投契,而福全雖然喜愛八阿哥,對這個酷愛商賈之術的侄子卻是不甚感冒,每每攔阻兩人玩樂,久而久之,九阿哥有所覺察,便不再登門,只約保泰在府外見面。
保泰生得唇紅齒白,眼飛桃花,不大像他爹那種細眉長眼,倒更像他的美人娘,然俊美中又不失男兒的彪悍英氣,一副精明風流的架勢,很是討人喜歡,他又是福全的獨子,被滿府人寵壞了,同樣是飛揚跋扈的性子,九阿哥顧忌著皇子身份,又不得寵,做壞事也知道遮掩些,還有分寸,這保泰卻全無顧忌,完完全全就是百姓們口中的那等“紈絝子弟”,雖不至於欺男霸女,當街縱馬之事也未少做。
也合該風華倒黴,前兩天,一直保護著胤禛的墨檀修為已有突破跡象,在風華指導下開始閉關,而這時候四阿哥的處境卻很危險,她不能放任四阿哥於險境中,也不信任四阿哥自己的那些暗衛,便毛遂自薦做了個臨時保鏢,一直把四阿哥送進了暗紅的宮牆內,和蘇培盛一起駕著車守在城門外,留蘇培盛關注著動靜,自己在車內閉目假寐。
馬車內一應俱全,她睡了個囫圇覺,便被一陣吵鬧吵醒了。
她剛開啟車門探出頭,便看到蘇培盛正和一俊美的錦袍青年拉拉扯扯,苦吧這一張臉,那青年正面對著車門,看到風華,眼前一亮,隨即用力甩開蘇培盛,大步走了過來,嘴巴也不停,十分輕佻地道,“喲,我們最不好女色的四貝勒,居然在馬車裡藏了這麼個美妙的小人兒,難怪,我若是得了這般絕色,天下女色也不會放在眼裡了!”
猝不及防,風華被他伸手摸在了面頰上,她倒也不是躲不開,只是沒想過躲罷了,摸一下又不會少塊肉,只嘟著粉嫩的唇,狹長邪美的眼廓中,漆黑的眼瞳圓而大,定定地盯著對方,纖麗濃密的長睫毛卷翹著,一眨不眨。
保泰只覺入手便是一片溫熱柔滑的觸感,如同上好的暖玉,細膩的蜜奶,似乎比嬰兒的肌膚還要嬌嫩,再看到對方那極其純真無辜的神態,更覺得彷彿被搔到了心頭的癢癢肉,遍身舒坦過後,便是似有若無的癢意,快速佔領了四肢百骸,渾身上下都不對勁起來,卻又說不清楚到底哪裡不對勁。
他並不知道,他這種反應,在風華的年代,有一個說法,叫做——正中萌點!
風華並不是有意賣萌,只是她這一款,恰恰好符合了這京城小霸王的審美觀,而且是完美無瑕疵極品寶貝版本的!
保泰靠近了看,更是覺得目眩神迷,眼中是讓人痴迷的絕色,鼻中是令人迷醉的幽香,耳中……還未聽到什麼,只覺整個人熏熏然,也不知道該想些什麼了,只盯著對方脫口而出,“你跟我走好不好?爺保證比四貝勒更疼你!”
蘇培盛在他背後氣喘吁吁,扶著額頭直哀嚎——爺唉,您快出來吧,風少快被人拐走了!
——不對,應該是風少快把您的政敵給拐回家了!!
貓瞳中倒映著保泰很陶醉也很丟人的表情,那在保泰眼中無比純潔無辜宛若小兔子的神情中,忽地閃過一絲戲謔,風華毫不猶豫地伸出手,要去扭一扭保泰白裡透紅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