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後。
“二哥,小心!”
軍帳裡,傳出四皇子殷切的聲音:“你之前傷得那麼重,現在總算能勉強下榻了。太醫叮囑過了,別急著走路,先站上片刻試試。”
四皇子一邊扶著李景的胳膊,一邊不停地絮叨:“現在戰局一片大好,滎陽軍趙家軍已經和父皇他們會合到了一處。照這架勢,要不了多久,就能徹底攻破燕楚。你慢慢養傷就是,別心急。”
李景在四皇子的攙扶下,在軍帳裡慢慢走了一圈,額上很快冒出了冷汗。俊美的臉孔隱隱泛白,不得不坐了下來。
然後,李景深深地撥出一口氣,無奈苦笑:“這都兩個多月了,我才勉強能下榻。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將傷徹底養好。”
在軍帳裡躺了兩個多月,心胸再寬闊,也難免氣悶。
四皇子笑著安慰道:“安心養傷,別落下病根,這才是最要緊的。其他的就別多想了。”頓了頓,壓低了聲音說道:“想一想大哥,二哥心裡應該安慰多了。”
這話說起來不太好聽,道理是明擺著的。
比起廢了右腿的大皇子,太子已經十分幸運了。
朝夕相伴了一個月,兄弟兩個的感情迅速升溫。這些不太能出口的話,四皇子也說了出來。
李景心中百味雜陳,半晌才低聲道:“你說的沒錯,我還算有運道。”
四皇子有意哄李景高興,笑著附和:“對嘛,人就要想開一點。你之前打了那麼多勝仗,功勞簿加起來,有厚厚一摞。攻伐燕楚的大戰裡,你風頭最勁。三哥就是卯足了勁,也追不上你。你還有什麼可擔心的。”
李景:“……”
李景默默看了四皇子一眼。
四皇子自知失言,咳嗽了一聲,迅速轉移話題:“對了,二嫂昨日給你來信,信裡寫了什麼?”
提起陸明玉,李景眉眼頓時柔和了許多:“也沒什麼,就是叮囑我好好養傷,平安回京。”
夫妻相隔千里,不能相見。滿腔思念,滿腹柔情。也只能靠著鴻雁來往,聊表相思之意了。
四皇子裝模作樣地抖了抖胳膊,苦著臉嘆道:“快些看看,一地的雞皮疙瘩。”
李景被逗得笑了起來。
人在受傷的時候,格外脆弱。有親近的兄弟陪在身邊,心裡安穩踏實多了。
兄弟兩個有默契地避開一些不願提的話題,隨意扯閒話打發時間。
四皇子笑道:“二哥,你已經能下榻走動了,沒什麼大礙了。我想著,過幾日就騎馬去父皇那邊。”
李景略一點頭:“也好。”
正說著話,太子親兵統領左統領匆匆走了過來,神色頗有些凝重:“啟稟太子殿下,陸大將軍令人送了急報來。”
李景下意識地擰了擰眉。
這等時候派人送來急報,是大勝的捷報,還是出了什麼差錯?
四皇子也是滿心疑惑:“莫非是出什麼事了?”
李景斂一斂心神,沉聲道:“讓送信的人進來。”
送信前來的,是滎陽王的親隨,李景曾見過數回。
親隨一路快馬疾馳而來,早已疲倦不堪,要下跪行禮,李景立刻道:“不必行禮,坐下說話。”
一旁的內侍頗有眼色地倒了碗熱水送上前。那親隨兩日兩夜沒閤眼,眼裡全是血絲,口中乾燥得快冒煙了,也沒客套,接過水一飲而盡,然後從懷中取出竹筒來:“大將軍令小的給殿下送信來。”
內侍接過竹筒,開啟抽出卷好的牛皮紙。
李景將紙接過,目光一掃,臉色霍然一變,猛地站起身來。氣血攻心之下,頭暈目眩。全仗四皇子眼明手快的伸手扶住,才沒倒下去。
“二哥,”四皇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