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炷香後,東平郡王進了關押孟妃的屋子。
孟妃先是一聲冷笑:“怎麼?還沒找到真兇?”
孟妃和永嘉帝青梅竹馬,年幼時就出入李家。
東平郡王比永嘉帝小了六歲,自小就是永嘉帝的跟屁蟲。孟妃對他再熟悉不過,哪怕東平郡王做了宗人府的宗正,孟妃也毫無敬畏之心,出言就是譏諷。
東平郡王緊緊盯著孟妃,出其不意地來了幾句:“別說珝哥兒沒事,就算出了事,也影響不了太子的地位。大皇子右腿已經廢了,做什麼都沒用了。”
孟妃:“……”
孟妃被刺中痛處,面色一白,目中露出憤怒的火焰,彷彿要生吞了東平郡王。
東平郡王做了多年的宗正,掌管所有皇室宗親,大大小小的案子不知斷了多少。兩句話一說,看看孟妃的反應,便心中有數了。
孟妃應該和此事無關。
東平郡王也不多言,令人進來,仔細盤問孟妃三日前都做過什麼,一一記錄下來。隨後又去了秦妃的屋子裡。
幾位皇子妃,都在宮外住著,在宮中根基淺薄。在不動聲色間佈下這一局的,十之八九是後宮眾妃。
年輕沒生過孩子的嬪妃也可以排除在外。至於王婕妤,是喬皇后一手提拔出來的,膝下只有一個公主,早早就依附東宮。
嫌疑最大的,就是孟妃秦妃蘇妃了。
比起脾氣暴躁的孟妃,秦妃就平靜溫和多了。見了東平郡王,不等他發問便道:“昨日我在壽寧宮裡待了一整天,一直沒離太后左右。珝哥兒被人謀害一事,我還是被人帶進東宮以後才知道的。”
東平郡王目光一掠,淡淡說道:“秦妃娘娘不必拿太后娘娘說事。在壽寧宮裡待著,也可以暗中派人行事。”
秦妃依舊鎮定:“你不信,大可以令人搜查寢宮。我身邊所有的宮人內侍,不妨一一審問。”
東平郡王看了秦妃片刻,轉頭叫了人進來問審。
然後,東平郡王又去見蘇妃。
相比起趾高氣昂的孟妃和平靜從容的秦妃,蘇妃就顯得悽惶可憐多了。一臉被委屈冤枉的無奈無助,一張口就紅了眼,聲音不停發顫:“郡王,我平日住在怡華宮裡,除了請安之外,從不出寢宮。”
“珝哥兒被謀害的事,我從頭至尾都不知情啊!”
“求求你,一定要查明原委,還我清白啊!”
說著,淚珠一顆顆滾落。
雖然是三十多歲的人了,可蘇妃保養得極好,看著最多三旬模樣。一雙柳眉蹙起,淚如珍珠,楚楚可憐。
只要是男人,鮮少能抵擋得住。
東平郡王咳嗽一聲,神色和緩了許多:“請蘇妃娘娘冷靜些。本郡王奉皇后娘娘之命徹查此事,不會放過幕後之人,也絕不會冤枉任何人。蘇妃娘娘問心無愧,何懼之有。”
蘇妃哭聲一頓,用袖子擦了眼淚,低聲道:“郡王說的是。”
東平郡王又道:“舉凡做過的事,一定會留下痕跡。只要細心查證,這個幕後之人根本跑不了。”
蘇妃身子微不可見地顫了一顫。
東平郡王瞥了蘇妃一眼,走了出去,對門外的人低聲說道:“仔細問一問。”
……
做過的事,總有痕跡。
心虛之人,也一定能窺出異樣。
東平郡王看了一圈,心中已經隱約有了猜測。
接下來的大半日,東平郡王重點審問了怡華宮裡的宮人。宮人們平日裡最多做些粗活,根本禁不住嚴刑審問。
很快,便有宮人吐露,怡華宮裡的掌事宮女紫檀有一個妹妹,叫做紫蘇。這個紫蘇是針線房的,在宮中有個相好,正是王內侍。
東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