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了!”
“大事不好了!”
“燕軍就快到京城了。”
“那個領兵的燕將叫燕拓,太子殿下就是傷在他手中。他現在領著燕兵精銳來攻打京城了。現在我們該怎麼辦?是不是收拾東西趕快跑?”
“跑個屁!腦袋掉了就是碗大個疤,老子哪兒都不去。”
“說的倒是硬氣!有本事腿別抖說話別結巴!”
沒什麼比燕軍將兵臨京城的訊息更令人恐慌的了!
從兩日前,這一訊息不知從何而來,如瘟疫一般傳至街頭巷尾。京城百姓們人心惶惶,見面便湊在一起低聲議論。越說越驚恐,越說越不安。
這麼多年,外面四處打仗不太平。可這座城池從未受過戰火,在李氏的庇護下安然無事。百姓們習慣了天子領兵打勝仗,偶爾吃了敗仗也傷不到京城半分。
現在,燕軍竟然直撲京城而來!
再高再厚的城牆,也擋不住人心的浮動!
就連朝中文武百官,亦人心惶惶。
能征善戰的武將都隨著天子出征了,留下來的多是年邁或受過傷的武將。京城兵力不足五萬,真正能領兵守城的,只有禁衛統領梁大將軍。
一眾文臣們聚在文華殿裡,請了梁大將軍前來商議對策。
五皇子李昌和吳駙馬也都來了。眾臣議事,年少的李昌根本插不上嘴。吳駙馬也是文臣,不懂軍事,只有豎耳聆聽的份。
喬閣老眉頭緊皺,聲音沉凝:“燕軍一路急行軍,不出兩日,就會兵臨城下。如今守衛京城的重任,就要託付給梁大將軍了。”
梁大將軍話語不多,簡潔有力:“末將定當竭盡全力。”
戶部高尚書沉聲說道:“京城存糧充足,足夠半年。”
半年存糧,足夠支撐到各地駐軍來支援了。
兵部的楊尚書捋了捋鬍鬚道:“兵部裡的弓箭堆滿了幾個庫房,足以支應打幾場仗。不過,城中戰馬不足。”
絕大部分的戰馬都被永嘉帝帶走了。如今現留在京城裡的戰馬不足萬匹。不過,守城的一方,無需太多戰馬。
吏部尚書說道:“從今日起,關閉城門,不準任何人進出。”
梁大將軍點點頭:“從燕軍來的方向,十之八九會直奔正德門。我會親自領兵守在正德門。”
京城共有四處城門,最大最熱鬧的城門是正陽門。正德門是四個城門裡最小的一個,直面燕國的方向。燕拓領兵奔襲京城,攻打正德門最便利。
……
這一議事,就是大半日。
梁大將軍身負重任,議事結束後匆匆離去。
餓了半日肚子的李昌,邁著沉重的步伐去椒房殿。吳駙馬擰著眉頭和李昌同行。
慧安公主和李昌疏遠淡漠,平日很少來往。吳駙馬和李昌也不算熟絡,各自心思重重,一路同行,連話也沒說幾句。
進了椒房殿,卻未見到喬皇后。
喬皇后自聽聞太子受傷一事後,一直病倒未起。眼看著有些好轉了,燕軍奔襲京城的訊息又傳進耳中。喬皇后既驚又懼,病又重了起來。
慧安公主寸步不離地守著喬皇后。如今在椒房殿裡主事的,是太子妃陸明玉。
從陸明玉的臉上,看不出半分焦灼不安。
她就如平日一般冷靜鎮定,每天待在椒房殿裡執掌宮務,像一支定海神針,穩住了宮中人心。
“見過二嫂。”李昌被收拾過幾回,在陸明玉面前連大氣都不敢出,老老實實地拱手見禮。
吳駙馬也拱手:“見過太子妃。”
陸明玉無心寒暄,略一點頭,直截了當地問道:“今日文華殿裡議事,是個什麼章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