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李昊正在文華殿裡。
永嘉帝的御案上,照例堆滿了奏摺。
身為天子,要掌管天下,處理如山的政務。永嘉帝就是鐵打的也吃不消,所以設了內閣,將大部分的政事都放進了內閣。內閣篩選出最重要的奏摺,再呈上來。
饒是如此,永嘉帝一天用在批閱奏摺上的時間,至少也得三個時辰。
永嘉帝沒急著看奏摺,笑著喊李昊過來:“你這半年都沒進宮,朕心裡一直惦記你。過來讓朕瞧瞧。”
李昊穩穩走上前來。
永嘉帝打量幾眼,欣慰地說道:“看你氣色更勝從前,整個人也沉穩多了。”
痛苦和磨礪,最能令人成長。
如今的李昊,身上沒有半點浮躁之氣,目光沉穩。
李昊微笑著應道:“兒臣每日在府裡靜養,好吃好睡,身體哪有不好的道理。倒是父皇,似乎清減了些。”
主要是這半年,幾乎每晚都去後宮,“消耗”甚大。
永嘉帝咳嗽一聲,笑著扯開話題:“你身體恢復如初了,也別在府裡偷懶躲清閒了。從明日起,就來上朝當差,為朕分憂。”
李昊張口應下,又低聲道:“父皇,兒臣想著,明日先去給母妃上墳。”
提起死去的蘇妃,永嘉帝沉默了片刻,才道:“明日散朝後,朕和你一同去。”
李昊一臉感激之色:“兒臣多謝父皇。”
“父子之間說話,隨意些無妨,這麼謝來謝去,你說著不累,朕聽著都累了。”永嘉帝笑著打趣。
李昊也笑了起來:“好,那我就隨意些。要是有逾矩之處,父皇可得多多包容一二。”
永嘉帝隨口笑問:“對了,朕之前提起阿昌的親事,你說早有打算。不知是什麼打算,說來給朕聽聽。”
李昊笑道:“我替阿昌相中了一門好親事,正要請父皇下旨賜婚。”
永嘉帝興致勃勃地問道:“是哪一家的姑娘?”沒等李昊回答,便笑道:“該不是你外家的表妹吧!”
蘇妃孃家有一個花容月貌的侄女。以前蘇妃曾唸叨過幾回,好像叫什麼蘇柔。年齡和李昌相若。
雖說蘇柔出身低微,不過,看在死去的蘇妃顏面上,讓蘇家出一個皇子妃,也不是不行。
李昊卻張口道:“父皇誤會了,不是蘇表妹。我為五弟相中了滎陽王的義女,陸家的五姑娘。”
永嘉帝:“……”
永嘉帝難以置信,瞪大了眼睛:“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李昊微微一笑:“我知道父皇很震驚。不過,這件事,我反覆想了很久。”
“滎陽王是大魏名將,立戰功無數。如今滎陽軍招募新兵,擴充至十萬士兵。以滎陽王的能耐,不出兩年,就能練出一支無可匹敵的精兵來。”
“這裡只我們父子兩人,我也不怕說些掏心窩子的話。我想為五弟求娶陸五姑娘,一來是想為五弟找一個好岳父。將來有滎陽王護著,不論到什麼時候,不管出什麼事,五弟都能安然無事。”
永嘉帝臉上笑容全無,瞪了李昊一眼:“有朕在,誰敢欺負你們兄弟!說得盡是些混賬話!”
李昊嘆了一聲,聲音也低了下來:“我現在對父皇說,母妃之死是咎由自取,我不怪二哥,更不怪二嫂和母后。父皇是信我的,可二哥二嫂母后,未必就真的信我了。”
“他們對我提防戒備,我都無所謂。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總有一日,我會讓他們知道,我李昊不是那等心胸狹隘之輩。”
“等五弟娶了陸五姑娘,和二哥做了連襟,也會更親近一層。如此,也能化解二哥二嫂心裡的隔閡。”
“再者,陸家家風清正,從二嫂身上,就可見一斑。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