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腳步聲,李昊放下兵書,抬眼看了過來。
陸臨拱手:“見過三皇子殿下。”
鄭重也有模有樣地行禮問安:“三皇子殿下在這裡可還習慣?”
李昊的鎮定有大半都是裝出來的。焦灼憤怒在心頭激盪,恨不得立刻衝出軍帳。或者從哪兒尋一把刀來,劈了眼前這對翁婿。
“不習慣又能如何。”李昊話語中滿是譏諷:“難道你們會送我去孟家軍的軍營不成?”
“確實不能。”陸臨淡淡應了回去:“臣已經面過聖,向皇上請了罪。皇上應允三皇子殿下留在滎陽軍裡。什麼時候刑部查出證據了,我會親自送殿下回京面聖。”
李昊的眼底燃著幽暗的火苗,冷冷道:“我什麼都沒做過,問心無愧。刑部有能耐,只管去尋證據。”
“倒是滎陽王,敢將堂堂大魏皇子扣在軍營裡。這是仗著太子太子妃之勢,還是欺父皇躺在龍榻上?”
“說不定,哪一天這江山就更名易主,姓了陸!”
陸臨沒怎麼動氣,鄭重卻被這番話氣得不輕,忍不住冷笑著回擊:“有這血口噴人的時間和閒心,殿下還不如好好想一想,以後要怎麼向皇上請罪吧!”
“你現在是大魏皇子。日後是不是,可就不好說了!刺殺太子,謀害五皇子,對嫡親的手足兄弟尚且如此,簡直不配為人!”
這等刺心的刻薄話,饒是李昊城府深,也被氣得變了臉色:“鄭重!無憑無據,你敢這般汙衊我!”
“是不是汙衊,殿下心裡最清楚。”鄭重冷笑道:“皇上也心知肚明。你當自己是聰明人,別人就都是好糊弄的傻子不成。”
“做過的事,總會留下蛛絲馬跡。我相信,以刑部的能耐,遲早會尋出證據來。到那時候,三殿下再去向皇上辯解自己的清白,看看皇上信是不信。”
“鄭重!”陸臨皺眉瞥一眼:“住口!對三皇子殿下,豈能這般無禮!”
讓他來,不就是讓他氣一氣李昊的嘛!
滎陽王要維持忠臣的體面,不能口出惡言。他一個參將,就沒那麼多講究了。
鄭重一邊應是,一邊繼續譏諷李昊:“對了,有件事得告訴三殿下。皇上很快就會下旨,召太子回京。”
“太子素有仁厚之名,在朝野間聲望俱佳。等太子一回來,局勢自然就能穩住。三殿下在軍帳裡好好自省,等著皇上降罪。別的事有太子,就不勞三殿下操心了。”
李昊:“……”
李昊氣白了一張俊臉,狠狠盯著鄭重。
陸臨看在眼底,心情果然愉悅了不少。
這個大女婿果然沒白疼。知道怎麼給岳父出心頭惡氣。
陸臨假模假樣地呵斥鄭重:“越說越不像話了。天家之事,自有皇上決斷。哪裡容得你說三道四。”
鄭重不怎麼甘願地閉了嘴:“我不說就是了。”
陸臨轉過頭來,溫和地說道:“看三殿下精神頗佳,臣也就放心了。請三殿下好生休息,臣明日再來探望。”
說完,拱手行禮,和鄭重一併退了出去。
鄭重臨走之際,以手在脖間比劃了一下。
李昊:“……”
出了軍帳後,陸臨忍不住笑著白了鄭重一眼:“你這張嘴,也太刻薄了。”
鄭重嘿嘿一笑:“三皇子被氣得臉都白了,岳父看著解不解氣?”
陸臨失笑:“行了,知道你一片孝心。天不早了,回去歇著吧!以後遇事別衝動。像今日去孟家軍軍營這等事,不可再有了。”
鄭重立刻應了:“我聽岳父的。”一路送陸臨回軍帳,又不肯走了:“岳父是不是要寫信給太子和二弟?我來替岳父磨墨!”
女婿這般體貼,做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