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宮人神色匆匆地進了寢室,一臉情急:“孟妃娘娘和婕妤娘娘在椒房殿外吵起來了。”
什麼?
躺在鳳榻上的喬皇后一驚,霍然坐了起來:“這是怎麼回事?”
宮人記性甚好,將孟妃和王婕妤爭吵的緣由經過一一說了出來:“……婕妤娘娘平日好性子,今日寸步不讓,說什麼爬龍榻的事孟妃娘娘駕輕就熟,孟妃娘娘被氣得臉都青了。”
喬皇后先擰著眉頭,很快舒展開來。
喬皇后吩咐彩蘭:“你出去,傳本宮口諭。讓孟妃和王婕妤都住嘴,回自己的寢宮待著。”
彩蘭應聲而退。
一炷香後,彩蘭回來覆命:“孟妃娘娘和婕妤娘娘都已走了。”
頓了頓,壓低聲音笑道:“奴婢看著,這回口舌爭鋒,孟妃娘娘可沒能討得了好,倒像是被氣得不輕。一張臉都被氣白了!”
別看王婕妤溫溫柔柔的話不多,關鍵時候一出手,連孟妃都節節敗退。
喬皇后也笑了起來:“當年本宮挑中王婕妤,是相中她的容貌。沒想到,她倒是給了本宮這麼多驚喜。”
彩蘭抿唇笑道:“可見是娘娘心善,好心有了好報。”
喬皇后失笑:“你倒是會哄本宮高興。”
被禁足的第一天,喬皇后沒半點失落哀傷,十分平靜。甚至有著久違的清靜和安寧。
彩蘭見喬皇后唇邊含笑,忍不住輕嘆道:“現在這樣,娘娘倒是半點不急。”
“急了也沒用,”喬皇后淡淡一笑:“笑也是一日,哭也是一日。好賴日子總得過。過來,扶本宮下榻,為本宮梳妝穿衣。”
梳妝不是給別人看的,自己看著心情好就行,
彩蘭扶著喬皇后起身下榻,為喬皇后慢慢梳理長髮。偶爾驚見一根白髮,不動聲色悄悄將那一根白髮拔掉。
喬皇后抬眼,在鏡中和彩蘭對視一笑:“本宮老了,也有白髮了。”
喬皇后平靜從容,彩蘭索性連安慰的話也不說了,笑著說道:“只淺淺幾根白髮,拔掉也就是了。日後若是白髮多了,奴婢為皇后娘娘將頭髮染黑。”
喬皇后笑著嗯一聲。
過了片刻,喬皇后低聲問道:“珝哥兒瑄姐兒琀哥兒如何了?”
雖然“閉宮養病”,宮中動靜訊息依然瞞不過她。
彩蘭輕聲答道:“兩位殿下去上書房讀書,小殿下有綺雲帶著,娘娘不必操心。”
喬皇后嘆口氣:“這三個孩子,都是孝順懂事的。昨日還跑去壽寧宮‘請罪’。他們三個有什麼可請罪的,還不是心疼親孃和本宮這個祖母。”
“閉宮養病本宮不在意,見不到三個孩子,本宮心裡實在惦記。”
這也沒辦法。
永嘉帝還在氣頭上,不準李珝他們進椒房殿。
彩蘭忙安慰喬皇后:“娘娘先忍些日子。等皇上氣頭過了,就會準小殿下們來探望娘娘了。”
喬皇后嘆口氣,不再多言。
……
過了午後,永嘉帝下了口諭,令孟妃代掌宮務。
孟妃接到口諭的時候,一個上午的悶氣一掃而空,心裡樂開了花,立刻令宮人拿了雙倍的紅封過來,賞給劉公公。
劉公公笑道:“多謝娘娘厚賞,奴才就厚著臉領了娘娘的賞賜。”
孟妃喜上眉梢,迫不及待地說道:“本宮要去文華殿,當面謝皇上才是。”
劉公公笑道:“皇上召了閣老尚書們議事,等得了空閒,自會來延禧宮。到時候,孟妃娘娘想怎麼謝皇上都行。”
難為孟妃一把年紀了,還能露出少女的嬌羞來,紅著臉呸了劉公公一口:“你個刁鑽老奴,竟敢拿本宮取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