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裡鬧烘烘的一片,不像休養的場所倒像是菜市場,眾人你一言我一句地討論不休,完全不把剛從鬼門關回來的病人放在眼裡。
大概是因為太高興了,所以大夥有點興奮過頭,活靈活現的形容火災現場,無視有人正沉著一張臉頗為忍耐的表情。
最後那些個三姑六婆是被瞪走的,哪有人在病房內研究哪家的棺材鋪的質材比較耐用,哪家的五子哭墓絕對值回票價,還有墓碑是要用中式還是西式,要不要刻上墓誌銘。
例如:勇者之墓,烈女之碑。
經過大火洗禮過後,青春泉牧場上的每一位工人更團結了,他們日以繼夜的修繕毀損的牛舍草倉,不管能不能領到薪資都無所謂,他們相信勇者是打不倒的。
任正剛夫婦辭去教職決心回牧場幫忙,以往他們太被動了,都忘了關懷生育他們的土地,於是把一切放下從頭學起。
當然夫妻倆前嫌盡釋,感情濃稠得叫人羨慕,所謂愛不輕易出口有幾人能猜透,因此他們也決定補修愛情學分,由幼兒園班開始學習說愛。
“你們一個個未免也笑得太開心了吧!我沒死好象應驗了禍害遺千年哦!”
有人帶水果來探病是削給自己吃的嗎?他們是來野餐還是開同樂會,好歹分她吃一口。
“千年可能不夠,你應該會比黑山姥姥長壽。”一日為妖,萬年是妖。
“不只喔!與天齊壽還差不多,大魔頭通常都不容易死……啊嗚!誰打我的頭?”最近壞人特別多。
抱頭鼠竄的任正義不意迎上一雙藍色深瞳,當場鼻子一摸的裝孬,當初他所以為的小白臉好象超級有錢,得罪金主會一輩子窮。
“你說誰是大魔頭來著?”斜眼一睨,抱著一束花的俊雅男子冷笑著。
“我……我啦!我是罪惡滿貫的大魔頭,人人得而誅之。”他犧牲小我以娛大眾。
諾亞將山百合放入瓶子裡,低頭一吻噘著嘴的任依依。“怎麼了?”
“他們欺負我。”她要告狀。
“你們欺負我的小甜心?”眉一挑,他倒不認為他們有膽。
幾顆腦袋趕緊搖頭,誰敢點頭呀!又不是找死。
一個山大王就夠人吃不消了,再來個寵字輩的護花使者,一條小命禁不起人家一根指頭捏,三、兩下就握成人肉餡包,還帶血的。
“還說沒有,你們手上拿的是什麼?”她“指證歷歷”,誰也賴不掉。
“蘋果。”
“水梨。”
“哈蜜瓜。”
幾個人傻傻的回答。
“請問是給誰吃的?”到底誰才是病人?
“呃,這個……”面面相覷地露出訕笑,不過他們照吃不誤。
反正她的人緣太好了,訪客不斷,鮮花水果多到病房幾乎快擺不下,他們可是來當清潔大隊,負責消滅快熟透的水果,珍惜地球資源。
“別怪他們了,這些天山上的事忙壞了他們,我才叫他們下山來透透氣。”剪了個平頭的任正剛隨諾亞身後跟進,他靦腆一笑,摸摸自個看起來像由綠島出來的大哥頭。
“牧場還好吧?諾亞什麼也不告訴我只叫我安心養傷。”她躺得骨頭都快生蟲了。
他頓了一下顯得侷促,“呃,還好,還好!大家都沒事。”
“牛呢?”她心裡大概有底了,表情沉重了幾分。
“牛……呃,牛……”不善說謊的他看向諾亞,他不想堂妹憂心。
他怎能告訴她她的心血全部泡湯,新買的裝置不但毀於一旦,客戶的訂單也無法及時履行,整個牧場僅能以滿目瘡痍來形容。
屋子半毀,牛舍草倉正在趕建,若非諾亞拿出一筆錢來支付修繕所需,以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