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是你爹爹的意思,要你來說的嗎?”東方獅口氣漸漸嚴肅,語調也十分緊張起來。
“是的!”鄭芳清短短地說,“那是很抱歉的事,伯父您也知道這情形是……我也無可奈何,您可不要生氣才好。”
“侄女兒儘管說吧,愚伯父是什麼人,怎會生你的氣,你放心說吧。”底下連聲該死,責罵著不告而別的乾兒子。
白衣人一聽自己已參雜事中,不禁豎起耳朵,凝神傾聽。
“伯父……”鄭芳清先歉意地呼他一聲,然後嘆道,“您也知道,家父是有些地位的人,自從侄女兒長大以來,就有許多人說長說短。後來,家父答應將我許給您兒子,這些閒話都沒有了。但是好景不長,他離家出走,一無音訊,一年、二年我是耐過了,但家父卻不這樣想……也許外面的蜚長流短,傷了他老人家的自尊心,他是愛面子的人,不願讓自己名譽在外面當做人家笑料,所以特叫我來向您說一聲,他……他……”鄭芳清費了極大的力氣,毅然接下說道:“他老人家的意思是——退婚,伯父您別生氣,恕侄女兒直接地說出!”
“不會的,不會的……”東方獅吶吶自語了兩句,突然仰天大喝道:“孽障,你乾脆死在外面好了,人家抬舉你,才將掌上明珠許配你,你卻不知好歹,延誤人家的青春,真……真萬死不足贖罪。”
白衣人一字歹露地聽在耳裡,不禁勃然大怒,他心情原已十分惡劣,此刻更為此一言,又引發了心中怒氣,私底下他整個臉孔都變了顏色。
奇怪地,他這一股怨情,並非因東方獅惡罵而生,卻是為了鄭芳清道出退婚的訊息,使他情緒起了極大的變化。
本來,人皆有天性,就算他不愛鄭芳清,也不願意聽這話,傷他自尊的話。退婚兩宇,無疑是因某方看不上某方,或者日久知人心,某方要求避退的意思。白衣人自負一世英俊,自然容不下這種羞辱,於是,激怒之下,便產生了雪恥的心理。
停了一會,鄭芳清告退了,東方獅心雖不樂,表面上也得強裝笑容,送她出門。
趁此時機,白衣人也不急欲一斗東方獅了,揚掌推開窗門,展開輕功提縱之術越屋翻牆而去。
走了一程,市郊已過,僻野青石道上,固然有一輛花轎由四個壯漢扛著,疾向前行。壯漢身手敏捷,健步如飛,又因趕著去赴某一種約會,前進的速度也更驚人了。白衣人心知轎中人物便是江南提督的千金鄭芳清姑娘,暗地冷笑一聲,展開輕功,迫奔而去。
他身法如風,兩三個縱掠已接近了轎子,這時,四個壯漢直向他翻白眼,那意思似在說:“朋友,識相點,轎中人物不是好惹的,別亂打歪主意了。”
白衣人星眸微轉,假意微笑,靠上前去,拱手道:“老哥,借個光,請問此地是什麼地方?”
壯漢正轉愕之際,心神一分,白衣人趁此時機,倏然探出一掌,把轎簾掀了開來,裡面的人正是鄭芳清姑娘。
短短的一瞬,他彷彿感覺到她有許多的改變。以前,見面時,她只是一個情竇初開的小妮子,現在卻成熟多了,頭上的長髮也捲了起來,紮了幾個環兒,白玉似的臉上淡施脂粉,比以前顯得更美麗迷人。
突然的眼福,使他微微一愕,就在這時,一隻柔荑閃電般拍來,直取他臂上三里穴。
白衣人惶然縮手,本能地卷出一掌疾扣而下。
鄭芳清輕訝一聲,剎那間,玉腕用勁,握拳一撞,白衣人手掌方貼近她玉腕,便覺一股大力撞來,不禁收回掌勢,撤身後退。
在這短暫的時光裡,兩人接連比了幾招,心中已微有了個譜兒,鄭芳清澈臉訝異之容掀簾視他,白衣人也暗喝一聲:“嘿,看不出你一身功夫得自真傳,不同凡響!幸虧是我,換了別人,冒冒失失,怕不早被你制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