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女開始暗罵自己的猶豫,不過是前世的愛情,為何不可簡單地拋去?這一世,她最愛的不就是那白衣翩翩風姿卓越的師父嗎?定是前世的記憶還有些存在,前世的她那麼愛鮫仙,自是會心痛的。
“咣噹。”是玉瓶落地的聲音,那玉瓶在地上打了個旋,裂出幾條縫,仙水慢慢地從小縫裡一點點流出,溼潤了原本有些乾燥的地毯。
“玄兒。”宋子衿不敢相信地驚呼一聲,他多希望這不是真的,可是玉瓶已碎,仙水已漏,縱然他有多好的想象力,也不得不接受現實。
玄女垂眸看了他一眼,也許她是對不起他的,不管前世經歷了什麼,她可以感覺到,他是真的愛她的,而且是掏心掏肺地愛。
只是,她這一世已經有了一個她最愛的師父,她的眼裡再也容不得其他人了。
玄女慢慢地轉身,回到扶落的身旁,師父的頭髮遠看是很整齊的,近看卻是有很多小碎髮散在外面,變出一把梳子,玄女一手握住扶落的長髮,一手輕柔地替他梳理起來。
扶落也不拒絕,他倆都知道,小小的頭髮問題,念一句咒,施一道法術便好,卻很默契地誰也沒有打擾這樣的氛圍,這默契,是千萬年來修來的,也是他倆腰際的玉佩連結起來的。
宋子衿也不知在何時走了,只有地上的碎玉殘水能夠證明,他確實來過。
玄女給扶落梳了很久,也不是她不會梳,而是她不想梳地有一點不好的樣子,再加上扶落柔滑的髮絲,她有些捨不得收回手,於是也賴了好一會兒,終於放過了扶落的頭髮。
“玄兒。”扶落反手抱住她,嘴角漾開一抹笑意,語氣輕柔,像是在哄孩子,“為師很開心。”是的,他很開心,因為她選了自己而開心。
前世他用盡所有的柔情,也得不到她的一絲愛意,反倒招來了她濃濃的歉疚,這一世,他帶著小小的她長大,照顧她,教她法術,給她溫暖,總是得到了她的愛意。
現在的扶落是幸運的,至少他自己是這麼認為的。
玄女偏過頭去,看到了師父溫暖明亮的雙眼,不由得也是一笑。
在其他仙家眼裡,師父是冷傲的,不願多講一句話,在她眼中,師父是溫暖的,她很愛笑,經常對著她笑,給她所有她想要的。這絕對是一種寵溺。
玄女和扶落腰際的玉佩熒熒發亮,映在他倆同樣潔白的素衣上。
他倆又在這微妙的氣氛中待了片刻,扶落起身替玄女抖了抖素袍,然後走到披風后面,換了件衣裳,也不說去哪兒,帶著玄女緩步出去。
師父是要去土地廟嗎?玄女偏過頭只能瞧見扶落精緻地不可思議的側臉,眸光淺淺,髮色淡淡,衣袍素素,這樣一來,扶落紅豔地不切實際的唇成了他最吸引人的亮點。
他衣襟飛揚,飄渺如仙,不,他本來就是仙,淡色的頭髮迎著風自由地飛舞,讓人覺得是一種凌亂的美。玄女勾唇偷笑,師父並不喜歡這種美。
讓玄女吃驚的是,扶落要去的並不是土地廟,而是,一片美得不能再美的花海。
紫色的花朵在綠葉之間格外醒目,它們隨風搖擺,一股股花香沁入玄女的鼻息。
師父是怎麼找到這樣一個地方的?玄女又是一笑,好像和師父在一起,她每天都會多出好多個笑容來。
“玄兒很喜歡?”扶落攬住她的肩,似是在詢問,語氣裡夾雜的是肯定。他知道玄兒很喜歡花,在很久以前,他就為她準備了很多花,然而他還沒有給她,她就得到了另一座花島,然後他那滿地的群花無人打理,被青草一點點覆蓋。
玄女點頭。她自然喜歡。
在花海中呆了一段時間,扶落唸了道咒,倆人來到了玄女最初設想到的地方,土地廟。
連喚了很多聲“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