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裔軒再次問道,唇邊微揚的笑容冰冷。
隔著一張桌子,宮少華站著,看著正襟危坐的蘭裔軒,精緻的鳳眼轉了轉,毫不猶豫的回道,“會!”
她和柳心悠一樣,都是為了愛情瘋狂偏執的人,如果是為了心愛的那個人,如果可以見到心愛的那個人,就算是前邊有刀山火海,她也會不顧一切,說她貪戀榮華富貴,宮少華笑了笑,十年的時間,她不知道,如果自己不在朝堂上轉弄權術,該有什麼支撐起那顆冰冷的心,但是現在,忽然間覺得,這些都不過是過眼雲煙,就算是那樣至高無上的尊崇,還是無法填補那顆空虛寂寞而又冰冷的心,權利這樣的東西,本來就是冰冷的,就連那個人的一句關切都比不上。
這些年,她四下找人去搜找宮主的下落,可現在,就算知道他人在哪裡,她費盡心機,還是不能見上他一面,他的夢裡,全部都是他的影子,甚至於幻想出現的,也是那個人的那張臉,為了整個人,她還有什麼是不能放下的,如果他能像夜無極對待柳心悠那樣,溫柔的對她笑一笑,這輩子,她也就足夠了,如果真的有那麼一天,她一定不會再讓他從自己的身邊離開,她會動用一切的力量,將他留在身邊。
“軒兒,你應該明白我的心情。”
宮少華輕笑了一聲,說不盡的嘲諷,蘭裔軒現在所體會,正式愛而不得的苦果,當年,她也是深有體會,宮少雪,你看到了嗎?因為你,我所受的那些苦頭,現在,你的寶貝兒子,他也在同樣的承受,她的,已經麻木習慣,而他的,才剛剛開始。
蘭裔軒輕笑了一聲,他確實明白,在感情上,他現在已經淪為了和當年柳心悠宮少華那樣的人,或許,他是自私的,但是對待弦月,他比任何人都要尊重,相比於不顧她的喜怒哀樂將她留在身邊,他更希望她能夠幸福,如果這樣的放手,她覺得開心,也覺得可以自由的話,那他就放手,就算心再怎麼痛,他也可以一個人,慢慢承受,他們兩個,總有在一起的那一天。
“軒兒,我會看著你痛苦的,一輩子,看著你,還有,好戲開鑼的那一天,一定要通知我。”
宮少華說完,看了蘭裔軒一眼,大笑出聲,轉身,揚長而去,所有的一切,並不是只有她一個人在承受,痛苦難過的,也並不是只有她一個人。
“公子。”
雷雲雷安一直都呆在雪蘭殿的書房,宮少華來的時候,他們就趕過來了,一直守在門口,書房的門是沒關的,剛才那一番話,他們聽的清清楚楚,雷安是雲裡霧裡,半天搞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雷雲多少卻聽出了一些眉目,只是兩人,都能明顯感覺到蘭裔軒的不悅,低著身子,站在門口,什麼話也不說。
“著手去準備師傅和柳心悠的大婚事宜。”所有的一切,都是該塵埃落定的時候了。
冷清的雪蘭殿,在沉寂了數年之後,終於迎來了大喜的事情,王上的師傅,也就是太傅,終於要大婚了。
蘭裔軒不在雪蘭殿的這些年,這裡的一草一木都還保持著蘭裔軒最初離開時的模樣,就連伺候的人也都還是那些人,並沒有太大的改變,所以,對夜無極,他們都是熟悉的,這樣一個仙風道骨,不食人間煙火的人,現在居然要成婚了,他們吃了一驚的同時,還有些羨慕,新娘雖然滿頭白髮,不過看起來和二十多歲的姑娘沒什麼差別,這段時間,兩人撫琴練劍,快活的和神仙似的,而且夜無極的為人處世也很好,絲毫不會看不起這些卑微低賤的下人,每一個人都是同等對待,所以對於這樣的喜事,雪蘭殿所有的人自是十分歡欣。
避心居張燈結綵,柳心悠早早的起床,任由那些宮女動作熟練的替她換上鳳冠霞帔,看著鏡中的自己,雖是一頭銀髮,卻難掩絕色,那張小巧的臉上,是同齡人沒有風華,那雙佈滿滄桑的眼,微微一笑,盡是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