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接他了?
“月兒,你能不能叫我一聲父親?”
雪蘭落的嘴角上揚,雙眸在陽光下染上了點點的暖意:“每次你叫我前輩的時候,我都在想,你要是叫我一聲父親該有多好?”
弦月從晉墨的懷中接過雪蘭落,伸手整理著他額前的髮絲,動了動唇,才發覺喉嚨乾乾的,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那邊,雪蘭落放在她臉上的手一點點慢慢垂下,弦月驚慌,捉住她的手:“父親。”
一開始,還有些不適應,可叫了一聲以後,所有的障礙統統消失,弦月握住雪蘭落的手,又連續叫了幾聲,粗糙的大掌,餘溫消散,冷冰冰的,最後垂下。
雪蘭落一點點慢慢的閉上眼睛,嘴角上揚,那笑容,是晉墨從未見見過的溫暖。
臨死前,他笑的那麼開心。
“宮主。”
宮少華大叫了一聲,也不知哪裡來的力氣,爬到雪蘭落的腳跟,轉頭看向弦月:“你都知道了,對不對?”
弦月轉身,有些震驚,宮少華居然還沒死。
“果然都知道了啊,不愧是軒兒看上的女人。”
“宮少華,這樣的結果,你後悔嗎?”
後悔?宮少華盯著弦月看了半晌,後悔嗎?
姐姐,少華對不起你,但是我真的很愛很愛宮主。
“若是生命重來,如果還能在蘭城街頭與宮主相遇,我依舊會這樣做,至死不悔。”
宮少華邊說邊撐起身子,手向後,將雪魄用力的刺穿胸口,瞪大眼睛,向著雪蘭落的方向倒了過去。
若有來生,但求擦肩而過,不要相識。
按照雪蘭落生前的遺願,弦月將他與宮少雪葬在了一起。兩人生前經歷了那麼多的磨難,都沒能在一起,生不能同寢,死後能同穴,也算是一種幸福吧。
今後,沒有宮少華,他們兩個再不會有任何的顧忌,宮少華也是一樣吧,生前做了那麼多,偏執瘋狂,可到最後,依舊沒能和心愛的人在一起,她死前雖說至死不悔,但心裡其實是後悔的吧,不然就算是希望渺茫,她也會開口求自己將她和雪蘭落葬在一起。
人生苦短,何苦執著,放開了也好。
“送君千里,終須一別。”
月餘時間,嫣紅梅花再次盛開,隨風起舞,和闖陣時的一模一樣,那日發生的一切歷歷在目,弦月卻有種物是人非之感。
“晉墨,依藍才剛醒,我和綠珠她們不在,就麻煩你多多照顧她了。”
“是。”
晉墨躬身,雙手抱拳,態度恭敬。
弦月拍了拍晉墨的肩膀,輕笑道:“隨意一點,不用這麼拘束啊。”
晉墨的腦袋垂的越發的低,耳根發燙,沒有說話。
“公主。”
依藍走到弦月跟前,挽住她的手,許是昏迷了太久,臉色蒼白,整個人看起來也沒什麼精神。
“我已經好了,你就讓我和你一起回去吧。”
依藍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脊背挺的筆直,一副我沒半點問題的模樣。
弦月摁住她的手背,四處看了一眼:“這個地方山好,水好,空氣也好—”
一旁的綠珠看著楞頭低腦的晉墨,對依藍擠了擠眉,輕笑出聲:“人更好。”
依藍偏身瞧了眼身後站著的晉墨,臉紅了大半:“綠珠,看我不撕爛你的嘴。”
弦月拽住依藍的手,也跟著笑出了聲,故作認真的點了點頭:“綠珠說的很有道理。”
“公主,連你也笑話我。”
依藍提著嗓子,有些些的惱意。
弦月抿著嘴,握住依藍的手,搖了搖頭:“晉墨是不是好男人,你自己清楚,如果覺得他就是你想要的,就勇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