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蘭昕伸手,撫上齊遠的面具。「這面具真是難看。」不回答齊遠的問題,而是伸手將他手中的面具摘去。
面具被摘去,齊遠那張臉與這段時間被面具覆住,有幾分慘白。「原本就不美,這下更是難看了。」
這是賀蘭昕摘掉齊遠面具的一句話,很客觀的評價。
「以齊遠的姿色,怎入得了昕皇您的眼。」齊遠淡淡一笑,這臉,一張被那人說是無才無貌的臉能有多美。
賀蘭昕搖了搖頭。「你知道的,吸引朕的不是你張臉,擁有絕色容顏的女子,天下何其多,朕從不在意,朕在意的是你這張臉下的東西。」
「齊遠自認與昕皇並無交情。」這個男人,何時惹上自己的,六年後,他們第一次打交道在西平,那一次只一眼,這個男人便知曉她是誰。
「你是朕的妃子,你說,會沒有交情嗎?」賀蘭昕提醒,齊遠或者說那身負和親使拿齊媛。
「她死了,昕皇陛下。」齊遠閉上眼,一定要提起這件讓她羞辱的事情嗎?一個女子,被自己的丈夫送去和親,這是何等的可悲,而更可悲的就是,那個丈夫愛上了男子裝扮的她。
賀蘭昕因為齊遠的傷痛而微微一笑。「你怎麼為什麼你能如此順利到達邊境,順利接管軍權嗎?」
齊遠抬頭,賀蘭昕,他什麼意思?
「因為,朕要你來。」這話狂妄不可一世。
「你騙我。」齊遠收回震驚,平靜的說出這話。來之前,這個男人肯定不知曉是她,因為,她的死,那些人都信了不是嗎?
賀蘭昕哈哈一笑。「這麼快就恢復了,不愧是朕看上的女人。」
這笑聲結束後,賀蘭昕忽然臉色一變,整個人變得嚴肅了起來,而齊遠亦受他的情緒撥動,也變得緊張起來。
「齊遠,你覺得憑你,能護得了這鐘離?」
「昕皇陛下,你到底要說什麼?」莫名其妙的出現在她的地盤,問一些莫名其妙的話,主宰整個話題,被人牽著走的感覺,讓齊遠很惱。
「朕要告訴你,齊遠,這鐘離你守不住,而你註定是朕的。」皇者的氣息展露不疑,而這自信高傲的神色讓齊遠很有壓力,這個人,離的太近了。
齊遠後退一步,走出被賀蘭昕氣息包圍的範圍。「我,齊遠,只屬於我,這鐘離我父親守得住,我也可以。」
「你父親,你父親是個鐵錚錚的漢子一代名將,朕甚是欣賞,只可惜他不為我所用。」
「所以,你就讓我父親背負那樣的罪名死去。」說到這裡,齊遠yao牙切齒。
對於齊遠的怒氣,賀蘭昕毫不在意。「你該知道,這是戰爭,而朕不是仁慈的人,你父親是朕的敵人,朕與他,不是他死,便是朕的國家亡,你說,朕要如何做。」
平靜的語氣,毫不在意的說著齊焰的死,這樣的語氣,這樣的不在意,讓齊遠的怒氣更甚,賀蘭昕,他的確很懂她,懂得如何擾亂她的心緒。「而我與你,一樣,是敵對。」
「齊遠,你該明白,你該怨該恨的不是朕,而是鍾離的皇帝,如果他夠英明,又怎麼會中朕的計,朕不過是小小的與他那寧將軍聯手而已。」
怨恨鍾離皇室?從小的教育告訴她,為這個國家而死,為君王而死是臣子的職責,她只能怨皇上當初被臣子矇蔽,她只怨當初她不夠強,不能為父親證明。
她只能怨那些陷害爹的人,那些捏造證據擺在皇上面前的人,因為,她是鍾離的子民。
她只能怨鍾離塵對她的無情,因為,她曾是她的妻。
「何苦讓那愚忠牽絆著自己呢?」賀蘭昕的話輕輕的,卻有著蠱惑人心的力量。
站在那裡的齊遠似乎被賀蘭昕的話牽引著,但卻被眼角那滑落的淚水冰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