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 just don't care about the evening news。
I never listen to the crackhouse blues。
They say the city is the place to be。
I wanna dance with Emily。
……
但聽這言辭,便是希奇,全不是能懂其意的。而那歌唱之人,也絲毫不遜這婉轉的奇音怪調:頗高一身量,看著精瘦幹練,卻是一張極罕見的面容,倒不是醜,只那膚色愈白而五官清奇,雙眼還淡若碧玉。知情的明白這乃番邦人種,那些個短見識的,直以為是深山猴子成精呢!
與他同伴那二人倒是如常容貌,少女起身張羅討賞說的話也是一般鄉音。眾人見她溫和乖巧,倒也不多心了,只認作尋常賣藝的,照例打賞。況且那番人少年彈唱得著實歡快動人,全不像那些尋常曲班嚶嚶聲氣,眾人想著過節喜氣,無不大方解囊。
“多謝各位鄉親!”不時地,那異樣少年也開口稱謝,眾人聽他口音有異,而神態憨然,也覺開心。
“番子!打哪兒來的?!”有好事者起鬨道,卻無惡意,止好奇耳。
“我們從家鄉來!”對方不避道,其言亦趣,眾人鬨笑。
“唱得好!再來個!要熱鬧的!”
“好!”少年舉琴歡呼應承,又朝另兩人略使眼色,說句番語——
“One、two……”
一時間,琴鼓大作。
* * *
“……九十八、九十九……一百!Wow——”
把錢穿好後,我歡呼一聲。
“可是有一百個錢了麼?”芹兒回頭對我笑笑。“別急,我這兒還有,指不定也是百餘呢!”
“呵!今日節慶,發達了!”柴顯嚼著饅頭,在我和她妹妹之間來回走動。“真該打兩酒喝!”
“得了吧!”芹兒大聲說。“有點錢就想揮霍,指不定哪陣就天陰呢!”
“嘿嘿。”哥哥靦腆笑著——這傢伙對妹妹真的很好。
“珀希哥,來!”芹兒不理會他,對我殷勤招手。“我做了件新背子給你,穿了晚上看燈去!”
“等會兒!”沒等我開口,柴顯突然站到他妹妹面前:“你給他做衣裳?!”
“怎麼了?大過節的!”芹兒還是一臉輕鬆。“珀希哥,來試試合身不?”
“哦……”我慢騰騰地挪過去,不知怎麼的,臉有點發燙,路過柴顯面前時把頭低得很兇。
“唉,短了點,料子不夠。”芹兒為我整理了一下說。
“很好!好看!”我說真的。那是一件墨綠色的長背心,式樣很簡單,也出人意料地合身——我不明白還需要多長,現在已經快到膝蓋了。一下子覺得自己比以前又酷了不少。
“嘖!長那麼大個兒!費料子費糧食!”柴顯的語氣是明顯地不以為然。
沒人接他的話,芹兒只看著我微笑。
在看到眼前的情景之前,我確實沒有真正理解芹兒說的“看燈”是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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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我知道了——就在字面上的意思。
一盞盞巨型螢火蟲般的燈籠一串串連貫著,指引著街道的分佈和延伸——即使沒有愛迪生,夜的世界也不是沒有光明。
而且這光明更加生動:燈籠的造型超出我的想象力,各種動物和花卉被裝飾得具備圖騰意味,火苗在裡面躥動,如同靈魂。我相信它們在這時是活的,比我們這些黯淡的人更生動。
“到底是揚州,就是熱鬧!”柴顯的感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