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叛你,我沒有做任何對不起你的事,我和童立不曾苟且,我的身子仍然是清白的……”
範苦竹僵窒半晌,才撕烈般嘶叫:“你為什麼不在家裡等我?為什麼跟著童立離開?為什麼二師兄和老五都說你與童立之間不乾淨?”
白鳳哭泣著道:“童立騙我說官府已將你定了斬罪,且即要抄家封產,他說他已在牢中有所安排,一定可以使你逃出,他叫我趕緊收拾細軟跟他躲到三芝巖去等你……苦竹,我怎會知道這都是他的詭計?”
範苦竹沒有出聲,牙齒卻已深深咬進下唇。
白鳳又斷斷續續的抽噎著道:“早在一年之前,童立對我的態度已顯出輕佻暖昧……他揹著你不時挑逗我,暗示我,我從未搭理過他……我又不敢向你提,深怕引起你們兄弟反目,造成更大的不幸,我原以為我的峻拒會打消他的邪念,卻做夢也沒想到竟激發他更大的禍心……”
範苦竹仍未開口,絃索業已踩在腳底。
白鳳啜泣著道:“二師兄、五師弟和童立抗瀣一氣,暗中勾結,當然會聽童立的一面之詞,相信他的胡言亂語,其實,他們有誰見過我與童立要好,有誰目睹我不守婦道?這些天來,童立日夜監視著我,更一再硬逼軟哄,意圖糟塌我,但我就是死也不讓他玷汙我的清白……”
範苦竹忽然冒出一句話來:“那枚竹字花押印記?”
白鳳仰起淚水斑斑的臉龐,哀傷的道:“我把印記好好的收藏著,沒有人拿得去……”
這時,童立邪異的怪笑起來:“範苦竹,你老婆向你表的這些三貞九烈,你相信麼?”
範苦竹久存心中的疑團已經解開了,他沉緩的道:“我相信——童立,你想打我這筆積蓄的主意,峻使老五向我下手,意圖逼我交出取錢的印記來,其實,印記不在我身上,一直都交給白鳳儲存著,置放印記的地方,只有我們二人知道,如果她有心與你苟且,又何須繞這個圈子,費如許手腳?直截了當的將印記交給你不是省事得多麼?童立,你欺師滅祖,殘害同門手足,又迫押師嫂,壞人名節,居心之狠毒,已是天地不容,萬難寬恕——”
童立狂叫一聲:“範苦竹,我這就和你同歸於盡,叫你抱恨終生……”
白風也在悲泣:“苦竹啊……”
童立挺在白鳳背心的寬刃短刀方待用力送入,金箭已貼著白鳳的肋邊穿射而到,箭鏃透進童立的胸膛,而強猛的勁力更將童立撞拋起半丈多高,才帶著那麼慘怖的一聲長號遙遙墜落崖底。
陷於暈亂情緒裡的白鳳尚未定過神來,已被一隻有力的手臂環攬入懷,她抬起臉兒,自淚的晶幕中望著範苦竹那張面龐,一剎間,她忘記脅下刮擦的箭傷還在沁血,她知道幾乎失去的一切重又獲得了……
範苦竹沒有說話,只是緊緊的摟著白鳳往回走去,多少的屈辱,多少的酸楚,在這一刻都有了補償;上天總是公平的,它取走了一些,往往便會在另一方面賜予你一些。
木樓那邊,有三條人影倉皇的奔了過來,一邊跑一邊叫嚷,嗯,那是範苦竹的大師兄常家鵬,三師兄展毓秀,還有,六師弟屈雲帆。
範苦竹不禁笑了,長日以來第一次發自內心的笑了,同門師兄弟到底是同門師兄弟,固然有點缺憾,尚不失大體,他們不是都趕來了麼?雖說來遲了些,卻比不來要好……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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