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知道她上下學的行程後,他就時不時地會出現在她面前,或者是在上學的站臺,或者是下學的公車上,甚至是在學校門口,看到她出來,總是那樣揮揮手,似笑非笑的,好像在招呼自家的寵物。
她總是要漲紅著臉走過去,躲躲閃閃的,好像做了什麼虧心事一樣。
“好巧啊,又見面了。”他總是可惡地用這句話做見面語。
“是啊。”她就呆呆地回答。
他卻立即變臉,“什麼好巧,你知道今天我等了多久?”
她只好紅著臉跟他說對不起,一邊還要像日本人那樣做90度鞠躬。
“什麼對不起,請我吃飯。”他威脅她,說得跟真的一樣,但是最後卻都是他付錢。
那天早晨她出門的時候,穿的是一件鑲著硃砂紅邊的白緞公主裙,他看了兩眼,“好漂亮……別激動,我說的是你的衣服。”
她咬著唇瞪他。
“穿那麼漂亮幹嗎?我簡直不習慣了。”他渾然不在意,一隻手勾著書包慢悠悠地走在她身側。
她氣得想咬他兩口,轉臉卻看到他笑眯眯地目視前方,側面輪廓光潔完美,不知道為什麼就心虛起來,低低地說了句什麼後就低著頭不再理他。
“你說什麼?”他大聲地跟她咬耳朵。
“今天……今天我生日。”她繼續低著頭,感覺被他的氣息吹拂過的耳朵一定紅得很可笑很尷尬。
他卻突然一下子靜了起來,“生日嗎?”
“嗯。”她點了下頭。
他突然伸手拍了拍她的頭,笑得格外燦爛,“要不要禮物?ABIGSUPRISE?”
是什麼?
她迷惑地看著他格外開心的樣子,突然覺得認識他就已經是她生命中很大的驚喜了。
他卻不由分說拖了她就跑,迎面的風吹得她眯起了眼睛,裙襬高高地飛起來,好像可以御風的感覺一樣,那一刻,她真的覺得自己可以成神化仙了。
就是那一次,他第一次拉住了她的手。
他的手心總是很乾燥,寬寬大大,溫暖的,帶著男孩子才有的力度,她面色緋紅,尷尬扭捏,手在他的手中顫抖。
“你喜歡什麼東西啊?”他大聲問她。
“很多東西都喜歡啊,”她回答他,跑得氣喘吁吁,“明亮的、燦爛的、可以讓人感動到想流淚的。”
“這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啊。”他哀怨地回應她。
她就抿著唇笑。
直到反握住他的手。
多快樂?為什麼兩個人在一起可以有那麼多的快樂?
那一天,他給了她明亮的、燦爛的、可以讓人感動到想流淚的風景,她想這一生她都不會忘記那一晚那一場煙火的表演,忘不了沙灘上的月亮,忘不了他帶著她跳舞時手心的溫度。
那麼暖。
即便現在想起來那麼涼,仍然是她此生最美的記憶。
多麼幸福,很多事情都改變了,她卻依然還擁有著那麼豐富的回憶。
抑或其實她是不幸的。
因為那麼多事情都改變了,她卻依然死抱著記憶生活。
為什麼今天要那麼掃興呢?
晚上十點,齊東陽抱著膝上型電腦坐在床上發呆。
明明大家都很開心興奮,但是他為什麼要說那麼莫名其妙的話?而且還要故弄玄虛,話說了一半就閃人,不知道還以為他在故意耍帥呢,真是莫名其妙極了。
無聊地點著電腦裡的東西,他調出了工作程式開始在家辦公,想了一想,又隨手點了TM上線,看一看有沒有人給他留訊息。
上了後才發現沒有留言,再看過去,發現阮秋笛和寧榕居然都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