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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部分

之後又倒了兩杯,遞給殷梨亭一杯,輕輕道:“若長不愛飲酒,殷六哥便陪我喝一杯吧。”

路遙剛才那一笑,讓殷梨亭心中一顫,悶悶的痛得厲害。此時見路遙神情,不由自主的點了點頭,陪著路遙坐在城牆之上,慢慢的飲著杯中之酒。酒是極好的蘭陵酒,色中金黃,入口清香遠達 。路遙一語不發,一杯接著一杯的喝著,轉眼半壺酒已經下了去。

殷梨亭看到路遙臉色酡紅,迷離的眼神微微黯然在月色裡,於是他輕輕按了她手道:“路遙,莫要喝了。”

路遙已經有些微醉,臉色酡紅,眯著眼睛看了他半晌,執拗的拿過酒壺,又倒了一杯,道:“我偏要喝,又怎樣?”

殷梨亭知道路遙頗有幾分氣性,脾氣也很執拗,卻是頭一次聽到她這般幾乎是小孩子一樣的任性。想起她此來祭奠故人,怕是想起傷心之事,當下也不再勸。

一壺酒就這麼一點點下去,直到最後涓滴不勝。路遙此時臉色紅豔,清朗月光下顯得煞是好看,她深吸了口氣,腦中似是清醒了一些,卻也似是更加恍惚。然而看著那香案上明明滅滅的三隻線香,心中抑鬱之情卻是更甚。往年這個時候,她都會同秋燃並肩而做,只要兩個人在一起,就能讓眼淚一滴都不會掉出來。殷梨亭此時看著坐在身邊的路遙紅紅的眼眶,卻強忍著不願讓淚水掉下來,不由得輕輕拍了拍她的肩,道:“路遙,你若難過就哭出來吧。這樣憋著會傷身體。”

路遙使勁搖了搖頭,“我答應過若長,絕不在這一日哭的,否則他便九泉之下不得安寧。”

殷梨亭一怔,他沒想到路遙居然有這麼一個誓言。九泉之下不得安寧,他皺眉,如此狠厲誓言,顧若長又是為了什麼 ?

路遙搖了搖頭,扯出了一點笑容,彷彿看透了殷梨亭心思:“若長他也是為了我和秋燃好。”微微一嘆,輕聲道:“殷六哥,好久沒有人陪我聊過若長了,今日我便給你說個故事吧。”

殷梨亭輕聲道:“好。”

路遙盯著那三柱明明滅滅的線香,幽幽的說起了顧若長,以及那些很久以前的事情。聲音襯著清朗朗的月色,卻是有些平淡而飄渺的彷彿是在敘說別人的故事。

路遙和傅秋燃的父母死在那場天災人禍中,顧若長卻是從小沒了父母,只剩下一個年邁的祖母。一場災難以後,三個孩子從此相依為伴。但是顧若長年長路遙與傅秋燃兩歲,加上從小父母不在身邊,性格更是堅韌獨立,小小年紀做事很是踏實穩重。於是從那以後,還是小孩子的路遙和傅秋燃更多的是靠顧若長在照顧管教,從生活到學業,幾乎無微不至。路遙和傅秋燃同樣立志學醫,於是顧若長毫不猶豫的報考了醫學院,只為能夠就近照顧兩人。三人成績均自不錯,為了不分開,畢業以後特意到了同一所醫院工作。那一年路遙報名了救援醫生,傅秋燃知道後把路遙臭罵一頓,責怪她事先不和兩人打招呼,而顧若長卻什麼也沒說,當晚便打了個電話要來了報名表自己也報了名。看得傅秋燃邊填報名表邊怨顧若長把路遙慣得太過任性。而這一次,三個人雖說隔得不遠,卻沒能在一起。路遙與顧若長在為一處暴亂地帶的紅十字會做戰地的接診大夫,傅秋燃卻是在一百多公里意外的山區負責傳染病的治療防控。三個人頭一次的分開,隱隱推動了幾個人的命運。

“那時候我和若長在戰火紛飛的暴亂地帶每日收治受傷的兵士,軍官以及普通平民。我記得有一個士兵,整條左臂被炸傷,因為先前沒有處理好,幾處組織壞死,炎症極是厲害,危及性命。那個時候我們藥品奇缺,保住命的唯一辦法就是截肢,沿大臂上端把整條胳膊切下來。可是當時我們連**物都缺的緊 。那是我第一次在這種情況下做手術。那兵士被五個同伴按著,可是我的刀無論如何下不去,手不停的抖。於是若長上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