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那麼大的床不感覺空虛寂寞冷啊。&rdo;

&ldo;我睡大床習慣了，沒感覺。&rdo;

&ldo;真是殘忍。&rdo;

秦深調整了一下呼吸，站直了身子瞪了章俟海一眼，轉身走了出去，他要抓住小傢伙打他屁屁。

門被開啟又合上，昏暗中只餘下章俟海一個人，秦深的離開好似將房間內鮮活的氣息都帶走了，變得好冷、好空，章俟海在自己腰腹以下掃了一眼，合上眼睛，靠在沙發上，一動不動。

外頭，秦深呆呆地看著中庭內的桂花樹，耳邊又傳來了丟丟的叫聲，他才從恍惚中清醒了過來，回了自家屋子，找到了抻著脖子大喊爸爸的小混蛋。

提著小混蛋高舉起來和自己平視，秦深佯怒，&ldo;喊爸爸幹啥，不說出個道道來，爸爸打屁股。&rdo;

被舉高高，丟丟很興奮，但是小傢伙性格就不是活潑開朗大聲鬧騰的那種，興奮的表現形式就是握緊了拳頭，眼睛亮晶晶地看著爸爸，好像是在說再高點兒、再高點兒。

&ldo;幹嘛!是我讓丟丟喊的。&rdo;秦靜陰測測地看著兒子，&ldo;我發現某人要待在上面不下來了，及時規勸。&rdo;

秦深訕訕，無奈地祈求：&ldo;媽。&rdo;

丟丟被放了下來，秦靜拍著孫子的背讓他到臥室找爺爺去，為了兒子不徹底陷進去、陷進去也不會把自己全搭進去，秦靜夫妻兩木器店也不回去了，就住客棧在一旁盯著。

&ldo;喊我奶奶都沒有用，你爹爹倔強，你和他比起來不逞多讓。小章是挺好的，一表人才，但活不長……&rdo;

&ldo;孟大夫能做手術。&rdo;

&ldo;我也聽到了，治得了病，救不了命，除非你可以改了生死簿，逆天而行。&rdo;

秦深垂頭，這是他最無法面對的。

秦靜嘆息一聲，攬住兒子，一點點大的小娃娃已經長得比自己還要高大，但依然是她帶大的孩子。&ldo;媽媽怕你陷進去出不來，小章能夠活著最好，皆大歡喜。要是不行，你也別做傻事。&rdo;

秦深抱住媽媽，&ldo;媽媽你放心，我不會做傻事的，我還有丟丟。&rdo;

用情深淺不在乎時間長短，秦靜瞭解自己帶大的孩子，他看章俟海的眼神就不一樣。

目送媽媽回了房間，秦深在客廳內站了一會兒就轉身出了房間來到客棧的&ldo;上一層&rdo;。

三途河水亙古不變地流淌著，夜色下，水流的聲音平淡悠長。

&ldo;你也睡不著嗎?&rdo;

重離站在秦深的旁邊，有侍從搬來了帶軟墊的椅子讓他坐下，待坐下後重離才回答秦深的問題，&ldo;年紀大了，覺少，就想出來聽聽河水的聲音，它們就這麼流淌著，經久不息、一層不變，聽多了心就靜了。&rdo;

秦深席地而坐，抱著腿抬頭看天，交匯處的天只有一輪圓月，沒有半點星辰，&ldo;孟大夫讓我問問他的身體機能現在都怎麼樣了，我怕他尷尬，就試了試，他連男性的能力都……&rdo;

重離沒有問這個&ldo;他&rdo;是誰，就住在客棧的一畝三分地裡面，有些事情他知道一二，&ldo;垂垂老矣，有些事就力不從心了。&rdo;

秦深聽了沒有繼續說話，只是睜著眼看著天，銀亮的月光照不進去，眼睛裡只有如暗夜一般的傷。

日升月落，秦深頭一次看到了三途河邊的太陽升起，沒有任何交替的過程，月亮&ldo;哐&rdo;地掉進了河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