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個士兵上了船，船工開啟甲板上的苫布，指揮士兵抬炮箱，李滬生在岸上引路，讓炮箱抬進指定的倉庫。

抬完兩門大炮後，鄭安芳不放心，拎著風燈走出駕駛室，走到抬炮箱計程車兵身邊察看/她忽然發現有一個士兵額頭上有一道明顯的痕跡‐‐那是長年戴軍帽被太陽曬出來的印痕。她猛地記起陳定劍告訴過她軍人臉上有這一道記號的事，細心地又去偷窺別的苦力，發現他們的臉上也都有一道曬痕。

當苦力們抬著第三門大炮走上跳板的時候，跟尖的鄭安芳突然發現了一個苦力的腰帶上別著一支鬼炮，她連忙掏出鬼炮朝他們射擊，一邊朝著岸上的李滬生大叫：

&ldo;他們是清軍‐‐&rdo;

李滬生急忙掏出鬼炮，可是苦力們已經紛紛掏出鬼炮向他射擊。李滬生的肩膀中了一槍，踉蹌著想向躉船跑，可是被清軍們的火力壓住了。

五爺慌忙下令開船，躉船徐徐離開，岸上的清軍想衝上船，結果被五爺和鄭安芳開槍擊退。

正在跳板上抬炮箱的八個清軍七倒八歪，連人帶炮箱跌入黃浦江中，捲入漩渦中被吞噬了。

躉船越開越遠，鄭安芳焦急得朝岸上大叫：&ldo;滬生‐‐滬生‐‐&rdo;

五爺跑到甲板上向岸上拋去一條繩索圈。

李滬生冒著槍林彈雨跑碼頭，結果沒有抓住五爺拋來的繩索圈，一個撲空，栽入滾滾的江中。

清軍們趕到，朝著江中一通亂射，李滬生瞬間退逝了。

躉船載著剩下的兩門大炮駛向下一個停泊碼頭，它的後頭傳來清軍徒勞射擊的一陣槍聲。

第十九章 2

更新時間 2012-05-21 11:06:17字數 1988

2

&ldo;江天&rdo;號炮艦靜靜地停在上海高昌廟基地的碼頭上，如同一頭鯨魚臥在水面上等待擊水搏浪。它的主人、艦長陳定書和他的弟弟陳定劍凝望著它，僵持無語，陷入進退維谷的境地。

兄弟倆坐在離炮艦不遠的哨卡里喝著茉莉花茶，兩個流動哨兵在離他倆不遠的炮艦旁邊來加巡弋。

春夜料峭，寒星幾點，偶爾由江風送來的魚腥味，提醒兄弟倆夜釣的漁船已歸，時到子夜，但是話題未開。

剛才，陳定劍找到大哥，直截了當地提出協助偷運幾門阿姆斯特朗大炮去廣州，轉交給革命黨。

陳定書思索了良久，才問道：&ldo;二弟，據大哥所知，革命黨已經舉義多次，但是湊效甚微，而且枉死無數精英，長此以往，於國於民有利嗎？&rdo;

陳定劍知道大哥暗助過廣州新軍起義，有權對此責疑，就說：&ldo;大哥，當初曾文正公與長毛交手屢屢戰敗，屬下代寫奏摺，他發現有&l;屢敗屢敗&r;一詞，欣然提筆改為&l;屢敗屢戰&r;。一字之差，凸顯曾文正公一身銳氣，不可阻擋。事後不久，果然反敗為勝，名垂青史。今日孫先生領導的革命黨也是秉承一股&l;屢敗屢戰&r;之精神，與朝廷較量，志在必得。&rdo;

&ldo;秀才造反，三年不成。聽說過這句話？&rdo;

&ldo;孫文不是一般秀才，有主義，有理想，有治國方略，又有洋人的&l;民主&r;制度為楷模，必勝無疑。&rdo;

&ldo;你認為救中國惟有孫文？&rdo;

&ldo;孫文乃集西方民主理念與中國傳統精萃於一身的聖人！&rdo;

&ldo;大哥以為當今能救中國者乃袁世凱大帥。&rdo;

&ldo;大哥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