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敢死隊學生說：&ldo;天啊，一旦起義，你們是三隻手撿田螺，篤定贏！&rdo;

蔡繼武擔憂地說：&ldo;也不盡然。由於四川保路同志軍的起義，湖北新軍第三十標全標和第三十二標的一個營，還有第四十一標也都開拔入川了，我們在新軍各個層縱的人事安排基本被打亂，不少革命黨人士兵紛紛被調往外地，再延擱下去，就會失去起義的大好時機。&rdo;

鄭安芳問：&ldo;那你們打算什麼時候動手？&rdo;

五爺豪宕地說：&ldo;好算上我們一份。&rdo;

蔡繼武說：&ldo;起義指揮部在胭脂巷開了會，決定農曆八月十五（10月6日）起義，暗合元朝末年陳友諒在沔陽起事，在中秋節以月餅傳訊號，奮起殺無兵，叫做&l;八月十五殺韃子&r;的傳說。一俟起義發動，即打電報給入川部隊全力回來支援。&rdo;

陳定琴說：&ldo;&l;八月十五殺韃子&r;，這個暗號響亮！&rdo;

鄭安芳激動地說：&ldo;五爺，我們就留下來和他們一起舉事！&rdo;

五爺對七八個學生說：&ldo;大家沒有意見吧？&rdo;

學生們同聲回答：&ldo;&l;八月十五殺韃子&r;！&rdo;

蔡繼武似有隱憂地說：&ldo;可是巡防軍的綠營兵是我們的一塊心病，聽說朝廷派了新任的湖廣提督榮寶，此人因為鎮壓重慶保路同志起義有功，才得以擢升。&rdo;

五爺說：&ldo;榮寶可是我們的仇人，從廣州新軍舉事，到長少米潮，再到廣州起義，哪一次雙手不沾滿革命黨的鮮血？&rdo;

鄭安芳氣憤地說：&ldo;這一次鎮壓重慶保路軍起義竟然下令艦船開炮，殺死不少同志軍，我提議由我們來刺殺他，為武昌起義剪除絆腳石！&rdo;

五爺說：&ldo;正合我意！冤有主，債有頭，殺了他！&rdo;

七八個學生也異口同聲地表示贊成。

蔡繼武大為高興，說：&ldo;能搬去攔路虎，勝利成功了一半！我負責提供給你們武器和榮寶的行蹤。&rdo;

鄭安芳說：&ldo;一言為定。&rdo;

五爺決定，說：&ldo;由我們幾個男人抽生死簽，抽中者負責行刺，其他人負責掩護，鄭小姐和陳小姐負責接應。&rdo;

鄭安芳不服，說：&ldo;陳小姐負責看護傷員，我久經戰陣，也參加抽籤！&rdo;

五爺說：&ldo;不行，你已經同陳定劍訂親了，不能參加。&rdo;

鄭安芳雙目有光，心地剛強地說：&ldo;從重慶到武昌，我一路都在想，陳定劍不是我喜歡的男人，我打算退了這門親事。&rdo;

陳定琴一怔，問道：&ldo;安芳姐，何出此言？&rdo;

鄭安芳痛苦地說：&ldo;我終於想明白了，他真正喜歡的是格格，不是我。定琴，你現在也經歷了和周友三的交往，相信你會明白的。五爺，革命不分男女，秋瑾女俠能做的事，我也能做！允許我行刺榮寶比男人更容易得手。&rdo;

蔡繼武說：&ldo;言之有理，不妨讓鄭小姐試試。&rdo;

五爺只好說：&ldo;我拗不過鄭小姐，就這麼定吧！請蔡排長做中人。&rdo;

於是蔡繼武拿出九粒毛瑟手槍的子彈，用匕首在其中的一粒上劃個十字，將子彈放入一隻帽筒中摸。鄭安、五爺等九人一一伸手往帽筒中各摸出一粒，最後大家攤開手掌，有十字紋的一粒在鄭安芳的手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