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祥追問道:&ldo;何以見得?&rdo;
陳定劍說:&ldo;下官有眼線。&rdo;
代春說:&ldo;說出你的眼線是誰?&rdo;
陳定劍一楞,不敢說出他去見了鄭安芳,也不敢胡謅一個名字搪塞,因為想置他於死地的鐵祥會透過上海道的高階偵探福貴來調查的,正不知如何是好,突然從門外闖進一個人來,衛兵想攔沒有攔住。
來人正是鄭妝才,雙手一揖,答道:&ldo;陳大人的眼線是在下。&rdo;
陳定劍吃了一驚,只見鄭安芳一臉鎮靜的神色,臨危不懼,知道他是來救自己的,也定下心來。
原來鄭安芳回家向父親哭訴了委屈,並示父親去救惹禍上身的陳定劍。鄭妝才一想不能讓儀鳳去見張勳壞了自己嫁顧玉秀的好事,又要逼迫陳定劍娶自己的女兒,所以就馬不停蹄地趕到海軍統制部,果不其然,陳定劍正待罪在身。他急中生智騙了自己是眼線的謊言來救女兒深受的這個冤家。
薩鎮冰看了陳世恩相一眼,那眼色告訴陳世恩他今天必須嚴厲審訊陳定劍,以示公正,才能保護陳定劍和陳家,反之,則玉石俱焚。陳世恩明白恩師的庇護之舉,感激在心。而代春很讚許薩鎮冰對屬下的嚴厲審問,他本來對陳定劍屢加呵護,只因為此次事涉親生女兒,才觸犯顏面。
代春懷疑地問道:&ldo;這不是替海軍做大宗買意的鄭買辦嗎,怎麼會屈尊當了陳定劍的眼線?&rdo;
鄭妝才滴水不漏地回答:&ldo;在下是生意人,在商言商,處處以利當先,所以結交不少官商黑白各道朋友,耳聽八方,眼觀六路才不會吃虧。陳定劍大人既是在下同鄉,又是世侄,他有心託在下打聽會黨和革命黨的事,在下也就做個順水人情,就答應了,這樣做對海軍的生意也是有利的,何樂而不為呢?&rdo;
代春找不出話中的破綻,緩和了口氣,說:&ldo;看來無端指責陳大人勾結革命黨綁架格格,有失公允。&rdo;
薩鎮冰立刻接上話茬,往輕處落筆,說:&ldo;貝勒爺,即便如此,他致使格格蒙難,也是罪不輕饒。&rdo;
鐵祥仍舊咬住不放,說:&ldo;貝勒爺,薩大人,下官以為推斷陳定劍與革命黨無涉為時太早,一切有待找到格格以後再定。&rdo;
薩鎮冰說:&ldo;鐵祥大人,有鄭買辦為人證可以斷言陳字正腔圓劍與革命黨無涉。再說,陳大人在廣州彈壓革命黨造反一役中榮膺嘉獎,難道鐵祥大人懷疑朝廷的明察嗎?&rdo;
&ldo;不敢,不敢!&rdo;鐵祥嚇得汗顏,一邊在心裡咒罵薩鎮冰的老辣。
代春寬容地說:&ldo;薩大人言之有理,就由薩大人發落,鐵祥無需多言。&rdo;
鐵祥尚不敢冒犯代春,懷恨在心,臉上卻裝出唯唯諾諾的神情,應道:&ldo;奴才遵命。&rdo;
薩鎮冰對陳定棋命令道:&ldo;將陳定劍嚴加關押,一切待到格格回來再審訊發落。&rdo;
&ldo;喳!&rdo;陳定棋打個千,押著陳定劍走了。
&ldo;貝勒爺,各位大人,在下也告辭了。&rdo;鄭妝才匆匆地辭別後,趕出門外,在走廊上追上陳定棋一行。
陳定棋問:&ldo;世伯,有什麼事嗎?&rdo;
鄭妝才說:&ldo;請允許我和你二哥說幾句話。&rdo;
&ldo;請快一點。&rdo;陳定棋帶著林守江和另一個士兵走到樓梯口等待著。
陳定劍對鄭妝才低聲地說:&ldo;多謝剛才世伯救了小侄。&rdo;
鄭妝才說:&l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