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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會的來賓和官佐們聽了無不激動,鼓掌相慶。

載洵聽了得意洋洋,皇族籌辦海軍,成績斐然,證世人矚目,他好比是快意宦海的一葉輕舟,證五哥載灃和皇太后刮目相看。偏偏此時出現了&ldo;江天&rdo;號發生艦損人亡的大事,令他掃興。

只聽得薩鎮冰一轉話語,尤如一轉船頭,直衝向載洵心中的壘塊,說:&ldo;然而,有人不顧朝廷期望,無視同輩忠告,妄自尊大,目無軍規,至使炮艦艦損人亡。老朽●為前輩,尚未吸黯臥榻而治海軍,你等不可翫忽職守,常思此景來不易,才能不負聖恩,才能勵精圖治。&rdo;薩鎮冰這一番話,雖沒道中款要,卻也的確消除了載洵心中的某些顧慮。

聽眾們都明瞭,薩統制是在指責鐵祥的驕狂,莫不竊竊私語,嘖有煩言。儀鳳羞愧萬分,粉臉上一陣青一陣紅,恨不得地上裂條縫,鑽了進去。鐵祥卻不引以為戒,認為薩鎮冰是在攻殲皇族治軍,意欲替陳家,替漢人,專權海軍而辯護,心想總有一天要取代這個前朝老朽,出掌海軍。

輸到載洵做壓軸講話,大為擊節讚賞薩鎮冰的治軍才能,首青代春與薩鎮冰珠聯璧合之妙,推崇陳世恩的經營之術,最後畫龍點睛地說:&ldo;治軍貴嚴,講究治道。道者,同心共和,信念倍增,滿漢一愛,共治海軍,才能戰無不勝,攻志不克。&rdo;一番話正說到鐵祥的心裡去,暖洋洋的,率先鼓掌叫好。與會的滿族海軍官佐全消顧慮,跟著鼓掌稱絕。

薩鎮冰失望地與陳與恩相視一眼後,宣佈由載洵剪綵。

載洵拿著由繩子吊著的香檳酒,在眾目睽睽之下,向艦道揚送,香檳酒瓶準確地砸在艦首上,隨即,艦身徐答地由軌道滑下入水,剎那時,新建的海軍軍樂隊演奏的軍樂大作。演奏的軍樂正是清廷臨時替代的國歌:

&ldo;於斯萬年,亞東大帝國!山嶽縱橫獨立幟,江河漫延文明波;四百兆民神明胄,地大物產博。揚我黃龍帝國徽,唱我帝國歌!&rdo;

清朝以前,中國歷代王朝都沒有國歌。直到李鴻章主持政務,為了外產特使赴西歐和俄國作禮節性的訪問,才臨時編制一首,這可算是在開啟封閉門時的一大創舉。後來,在一九一一年,由在海軍部任職的嚴復正式編制而頒布了一首國歌《鞏金甌》,歌詞是:

&ldo;鞏金甌,承天幬,民特欣鳧藻喜同袍,清時幸遭。真熙嗥,帝國蒼穹保,天高高,海滔滔。&rdo;

就在這首正式國歌誕生後的一個月,辛亥革命爆發了,這首國歌也壽終正寢了。

不過,當海軍軍樂隊演奏臨時國歌時,依舊振奮人心,激情高昂,忘卻了剛才的不快。人們不禁又聯想起籌辦海軍的功績,否則,沒有仿照西洋海軍建立軍樂隊,焉有國歌得以揚威?

國歌奏畢,薩鎮冰和代春請載洵登艦觀光。

載洵將代春、儀鳳和滿人海軍官佐都召進艦長室訓示,執行家法。

載洵環視周遭,目光一沉,厲聲喝道:&ldo;鐵祥跪下!&rdo;

鐵祥嚇得發抖,連忙摘下頂蓋捧在手中跪下:&ldo;奴才在。&rdo;

載洵嚴如斧鉞地說:&ldo;你可知罪?&rdo;

&ldo;奴才知罪。&rdo;鐵祥知道在劫難逃。

&ldo;你真給滿人丟臉,給皇家丟臉!&rdo;載洵一拍桌子,氣得發抖,&ldo;皇太后委你以重任,你不知珍惜,反而翹起尾巴,不知天高地厚,犯下重罪!&rdo;

&ldo;奴才後悔,悔不該沒有牢記貝勒爺訓示,罪該萬!&rdo;鐵祥知道惟有自責自罰,才有可能僥倖過關。

代春也是恨鐵不成鋼,但是為了儀鳳的終身婚事之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