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這番神情變化全被柳徇天看在眼裡,柳徇天笑得更可親也更和靄了,他拍拍楊帆肩膀,寬慰道:“還好,你這次做的事情,和世家並沒有本質的利害衝突,想來那些高門世家的長者們也不會太往心裡去,只是今後須當謹記為官之道,切不可魯莽從事了!”
楊帆連忙點頭,搶過酒壺給柳徇天注滿一杯酒,舉起杯,很誠懇地謝道:“兄弟年紀輕,歷練淺,於官場中事不甚了了,今後還望兄長多多指教!”
這楊帆還是挺有演戲天賦的,如果他不做官的話,不妨拜到如眉大師門下,說不定還能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也混上一個教坊司的大供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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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珂雙腿大盤,雙手輕輕搭在膝上,靜靜地坐在榻上。
榻前小几上燃一爐檀香,青煙嫋嫋,讓她純美的容顏產生了一種聖潔的感覺。
她穿著一身薄如蟬翼的雪白衣衫,雪白的絲羅緊貼著臂膀和脊背,隱隱透出象牙般細膩的肌膚。寧珂雖然很瘦,可一身肌膚皎潔如雪,瘦不露骨,只是顯得極其單薄纖細。
獨孤家的女子只要一出生,就會由族中女性長輩用祖上秘傳下來的藥方,每日用藥物為她沐浴。這個秘法要耗費大量珍惜藥材,直到女孩七歲才停止,用了這方子之後,女子長成後,肌膚自然光滑如緞,白皙如雪,潤澤如玉,且有一種天然幽香。
這樣女子抱在懷中,便真似抱了一團暖玉溫香,**至極。哪怕容貌平庸的女子,有這樣一身世所罕見的肌膚,也有資格稱為人間尤物。
關隴集團的世家不只獨孤世家一個,獨孤世家也不是關隴集團中勢力最強大的那幾家之一,可是唯有獨孤世家頻出皇后,這可不是沒有原因的。
不過,這藥方只掌握在獨孤世家嫡宗長房的當家媳婦手中,傳媳不傳女,而有資格使用它的,卻也只有嫡房女子,便是同為獨孤世家的偏房別支女子也是沒資格享受的。
寧珂此時正在打坐吐納,這是一位天竺國的瑜伽士傳給她的瑜伽功夫,她的先天痼疾難以治癒,又因體弱不能做其它運動,便只能以藥物再佐以這種柔緩的瑜伽術來調節身心,她雖體弱身瘦,卻不至於瘦骨嶙峋,便是這門技藝的功勞。
陽光透窗而入,斜照榻前,寧珂盤膝打坐,長髮披垂,跌宕出婉轉的流韻,如這山水間的一道飛瀑流泉,優美的蝴蝶骨、凹陷的脊線、不堪一握的小蠻腰、清瘦的體態。在柔和的陽光裡凝固成一副優美的畫卷。
船孃來到姑娘閨房前。遲疑了一下,還是舉起手來,輕輕叩響了房門。門內沒有答應,船孃似也不指望聽到回答,叩響門扉,略等片刻,她便輕輕開啟門走進去。到了姑娘榻邊站定,輕聲道:“楊郎中到府上來了。”
寧珂的眼簾微微翕動了一下,一雙點漆似的眸子便定在船孃身上,眸中隱有神采流動。
侍候姑娘綰髮穿衣,打扮停當之後,船孃便扶著寧珂。緩步出了閨房。
寧珂幼年時也是個活潑好動的姑娘,後來因為身體的原因,漸漸足不出戶,性子也越來越恬淡,平時她很少出門,便是閨閣之外都很少走動,只是偶爾在樓頭圍欄處小坐。家裡來了客人,她也是一向不見的。只有自己宗族裡的至親長輩到來。她才會出去拜見一下。
她的痼疾與生俱來,一直折磨著她嬌弱的身軀。但她從來都不會在人前露出懨懨的病態。她只是寂寞,身在人群之中卻離群索居的寂寥,就像獨居月宮的嫦娥,永遠都是清清冷冷的,清清冷冷的性子,清清冷冷的人。
除了與她的兄長討論關乎家族前程和重大決策的時候之外,船孃是與她說話最多的人,可兩個人一天裡說過的話大多時候也絕不會超過五句。
船孃從她很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