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說了,駙馬事涉謀反,國法當前,雖然是至親也不能循私,此事朝廷自有公斷,還請公主回府聽信兒吧。”
望闕哭宮的小婦人是王同皎的妻子定安公主,聽說丈夫試圖刺殺皇后和梁王被抓進大牢,定安公主如同五雷轟頂。
她不明白,她的丈夫貴為雲麾將軍、右千牛將軍、琅邪郡公、駙馬都尉、銀青光祿大夫,光祿卿。這些官職帶來的俸祿且不提,丈夫還加食邑五百戶,她作為公主有一千三百戶,兩夫妻榮華富貴一生無憂,丈夫還有什麼不滿足的,為什麼好好的日子不過,偏偏要去造反。
可她恨歸恨,那畢竟是自己的男人,是孩子親生的爹呀,儘管她不是韋后親生,平時一向畏懼這位精明嚴厲的母親,還是硬著頭皮跑來哭宮了。
定安公主抬起淚眼,央求道:“高公公,還請公公再為定安傳話,求父皇開恩,同皎一時糊塗,父皇就是罷了他的官職。把他軟禁在府裡都行,千萬……千萬不要降下重罰呀。”說到這裡,淚水又是簌簌而下。
高力士唉聲嘆氣地道:“公主,你……你可難為死奴婢了。聖人……聖人當時就在皇后娘娘身邊,娘娘說的話聖人也是聽著的。奴婢……奴婢為公主往宮裡傳話已經是犯了規矩,實在不敢再三冒犯……”
定安公主一聽就明白了,韋后當然不在乎王同皎的生死,恐怕連她這個女兒,韋后都無所謂的,本指望父親能夠開恩。可父親一向懼內,如今他已經知道自己在宮外哭求還是硬起心腸不見,這可如何是好?
高力士左右看看,壓低聲音道:“現如今案子還未審結,究竟怎麼判還不得而知。想來……聖人念及骨肉親情,也不會對駙馬太過嚴苛。可公主要是一直跪在這兒哭鬧不休。一旦惹得聖人和娘娘厭棄,恐怕反而不好了。過猶不及啊,公主還是回去吧。”
定安公主聽了這話,只好拉起兒子,三步一回頭地哭泣著向宮外走去。高力士望著她母子倆的背影同情地嘆了口氣,悄然向左銀臺門的方向走去。
宮裡面。李顯坐臥不安,他雖刻薄寡恩,但是對自己的骨肉還是有感情的,想到女兒帶著年僅三歲的小孫子叩門哭拜。心裡便有些不忍。他偷偷看了韋后一眼,有些心虛地試探道:“娘子,你打算……如何處置同皎啊?”
韋后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道:“什麼同皎,那是朝廷的叛逆,是謀反篡位的叛賊。你可不要心軟,要是沒有人告舉,你運氣好的話也是個階下囚,運氣不好現在已經身首異處了,那時誰來為你心軟?”
李顯本來就怕老婆,隨著韋氏孃家的力量崛起,同武家的聯絡也主要透過韋氏進行,韋氏的話語權越來越重,他也越來越怕了,聽了韋后這句話,李顯再也沒有勇氣為王同皎求情。
可是想想女兒青春少艾,孫子又那麼少,他知道娘子是鐵了心要殺王同皎的,忍不住囁嚅地道:“王同皎……固然死不足惜,可是定安還這麼年輕,為夫想起來,這心裡頭不好受啊……”
韋后白了他一眼,道:“看你那沒出息的樣兒,皇帝的女兒還愁嫁嗎?這事兒你就別操心了,我的堂弟韋濯去年不是剛剛死了妻子麼,他還沒續絃呢,我看就讓定安嫁給韋濯好了?還是親上加親呢。”
李顯點點頭,嘆了口氣道:“唉!也只好如此了。嗯?你說什麼?”
李顯突然反應過來,驚訝地道:“你的堂弟?定安可是你我的女兒呀,你……你的堂弟,論輩份不就是她的堂舅嗎?”
韋后不耐煩地揮揮手道:“他們之間又沒有什麼血緣關係,輩份有什麼大不了的?成了,這事你不要管,回頭我讓楊再思去給他們撮合一下。”
高力士來到御膳房,找到一個負責採買的小太監。採買是宮裡的肥缺,這個小內侍就是高力士安排進來的,因此對高力士言聽計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