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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話間。車子已到了武三思府,武府管家開了大門,讓車子直駛進去。武三思聞訊帶著夫人和幾位最受寵的侍妾在車馬轎廳下相候。
武三思穿著一身月白底子彈墨梅花的交領輕袍,幾位妻妾也都是燕居的常服,看來今日宴會並無外人。就是尋常的家宴。見了武攸暨,武三思哈哈一笑,大步迎上前來,幾位妻妾也接住了李氏夫人,一通寒喧。
武攸暨來過武三思府,但他的夫人李玥卻是頭一回登門。唐時習俗,女眷不避外客,更何況武攸暨與武三思是堂兄弟,那是真正的自家人。所以武三思直接把武攸暨夫婦引到了後宅花廳。
穿過長廊、荷花魚池,步上石橋,再沿石徑前行。眼前豁然開朗。迎面一池粼粼。岸邊垂柳,水面空闊。池水當中一座小亭,曲橋高架水上,極是清幽雅緻。
武三思笑道:“來來來,攸暨啊中,酒菜早已備下了,咱們到亭中飲酒。”
武攸暨不知他單獨邀請自己,又有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要逼著自己去做,只是見他惺惺作態的樣子,知道這時不宜動問,只好耐著性子陪他走上小橋。到了小亭中一聲吩咐,酒菜流水般呈上來,水陸山珍畢陳,武三思便與夫人和兩個侍妾殷勤地勸起酒來。
武攸暨素知武三思的性子,越是見他殷勤,心下越是不安,實在按捺不住,拐彎抹角地便問起今日宴飲的緣由,武三思哈哈笑道:“攸暨勿須多慮,為兄今日喚你來,實是有一樁天大的好處與你。來來來,且飲酒,一會兒為兄再與你慢慢分說。”
武攸暨滿腹狐疑,只好端杯共飲。李夫人向丈夫報以溫柔地一笑,輕聲道:“就算沒有什麼事,兄長相邀,聚會家宴,又有何不可呢,郎君陪兄長喝得開心些,若是有事,兄長自會告知你的。”
武三思大笑:“弟妹言之有理,攸暨啊,喝酒,喝酒!”
武三思夫人對李夫人笑道:“他們男人的事情,讓他們男人自己說去,理會他們作什麼,妹妹,來,咱們飲上一杯。”
武夫人說著,便拈起酒壺,為李夫人斟酒。
李夫人忙道:“妹妹怎當得嫂嫂斟酒,還是小妹來吧。”
武三思的兩個愛妾忙拉住她手臂道:“夫人總歸是客,就不要客氣了,安坐,安坐。”
武夫人提著一隻錫壺,一手託著壺底,一手拈著壺柄,湊到李夫人杯前,眼睛向她微微地一瞥。
這位武夫人也是三旬左右的婦人了,頭髮依舊烏黑亮澤,挽了一個桃心髻,插了一支碧玉簪,餘此之外,並無其它珠玉花鈿,雖不奢華,卻把她當家主婦的身份襯托得恰如其分,反觀那兩位美妾,雖然打扮得花枝招展,滿頭珠翠,但是氣度就差得遠了。
酒液化為一線,輕輕注滿酒杯,武夫人收回目光,轉而投注在那杯酒上,眸中迅速閃過一抹忱惜、無奈和內疚。
“多謝嫂嫂!”
李夫人雙手虛捧酒杯,向武夫人謝了一聲。
武夫人擠出一絲微笑道:“自家人,何必客氣。”嘴裡說著,輕輕撤回手去,籍著大袖的掩護,託在壺底的那隻手輕輕一旋,為自己也斟滿一杯,捧起杯來,對李夫人道:“妹妹,請酒!”
“嫂嫂請!”
李夫人欣然捧杯,與武三思夫人虛虛一碰,一飲而盡!
一旁與武攸暨杯籌交錯的武三思看在眼中,笑眯眯地放下酒杯,對武攸暨道:“攸暨,有件事,我得恭喜你呀!”
武攸暨心裡“咯噔”一下,終於說到正題了,他趕緊坐直了身子,雙手扶膝,有些緊張地看著武三思。
武三思捋著鬍鬚,緩緩地道:“攸暨啊,太平是姑母最寵愛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