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晩是如此,卿戎亦是如此。
這裡的弟子按五百年一次的考核分出高低,而距離下一次,還有一百年,所以玖墨上神,才會與自己立下百年之約。
上神啊上神,這百年之約,是因為你真的看得起我,還是婉拒的託詞……但願,是前者。
如今除了拜玖墨上神為師,她真的想不出其他的法子。如今自己雖然有玲瓏扇護體,可是若是遇到如流夜那般的對手,她可是斷斷招架不住的。但是如今,她第一個要勝過的,便是流夜。
她茶晩不是天賦異稟,這對於她來說,絕非易事。
正當茶晩想著,一陣強風拂過,粉色的桃花般翩翩吹落,凌亂悽美,恍若漫天白雪,如絮如屑。眸子一緊,茶晩警惕的起身,然後坐在樹枝上,火紅的裙擺垂落,隨風搖曳,目光落向正前方。
那雲端之上,十二人的大轎,四位青衣侍女亭亭玉立,相侍左右,周身金光繚繞,遠遠望去,那轎中似有一個白色的倜儻身影。
細細一看。
那頎長的身子就那般慵懶的靠在一旁,一身如雪的錦袍彰顯矜貴,墨玉般的青絲如流水一般傾瀉,恍若一幅水墨之畫,那股出塵脫俗之感讓人不禁心生讚嘆。
那轎中男子長得十分的秀氣,五官精緻,可是那雙丹鳳眼卻流露出對世間的一切都嗤之以鼻的情緒,明明是看上去是一個極為柔弱瀟灑的男子,但是那身上散發的那股睥睨天下的氣息讓人不寒而慄。
十指修長如玉,指甲飽滿瑩透,竟然比女兒家的更為白皙,那右手執著一把摺扇,為他增添了幾分儒雅的書生之氣。
稍稍抬睫,男子的目光就這樣靜靜落到了坐在樹枝上的茶晩身上,他就這樣看著她,如水的瞳仁沒有一絲波瀾,彷彿絲毫沒有將她放在眼裡。
十二人轎,白衣摺扇。茶晩想:此人便是東華帝君獨子祁奈無疑。
東華帝君的獨子祁奈,雖然只比茶晩長了一萬歲,可是那名聲卻早已傳遍六界。雙足從不沾地,這一點,也是六界皆知的。
可是那其中的原由,卻沒有人知道。
她的好友葉離,可是早早的拜倒在這祁奈仙君的雪袍之下,曾日日在自己的耳邊說著這祁奈仙君是如何如何的好,那副非君不嫁的模樣至今還深深荼毒著茶晩寧靜的小心肝。
茶晩一笑,這祁奈,的確是家世好,容貌好,氣質好,天賦好,可是還是無法改變他面癱的毛病。
誠然,這祁奈萬年就是這一種表情,便是面無表情。明明是面癱呀,可是這幅倨傲的神色卻把天界的小仙子們迷得團團轉,個個都說祁奈仙君清貴逼人。
若是從前,看見這翩翩白衣美男,想必茶晩也是驚為天人,但是如今,心境已遷,縱使皮囊再華麗,那又如何,終究比不過一個真誠的人心。
四目相對,茶晩就這樣靜靜的看著他,目光沒有意思的閃躲,怎麼說她茶晩也是一介上仙,總不至於淪落到那般悽慘的田地吧,最起碼的傲骨還是有的。
想來那祁奈也是有些許驚訝之感,萬年不變的表情卻依舊是如結冰的湖面一般紋絲不改,薄薄的唇瓣有些慘白,看起來有些弱不禁風,可是茶晩卻知道,這只是表象。
自祁奈進入琅環軒,那榜首的位子,從未動搖過,一把普通的摺扇,一身雪白的錦袍,足不沾地,卻輕而易舉將所有琅環軒的弟子都踩到腳下。
他從不出那些花式的招數,而是直奔主題,不消片刻,就可以將對方拿下,與他弱不禁風的外表極為不符。
但是,一百年之後,她茶晩最後一個要擊倒的,便是眼前這個一身清貴的面癱祁奈仙君。
如今碰面,算是給自己的一個激勵吧。
&ldo;你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