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茶晩心中明白,今日之事,恐怕沒有這麼容易過關。
大殿的氣氛極是壓抑,天帝一身明黃錦袍,十二毓的珠簾安靜的垂雙目前,眸色沉重,像是考慮著什麼。
挺拔的身姿背對著她,茶晩偶爾抬頭看上一眼,而後又匆匆低頭,如水的雙目眸色慌亂,像是一池春水生生被攪亂。
這般的沉默,實是難熬,還不如一刀子解決了她來的痛快。茶晩心中很是忐忑。
&ldo;晚晚,還是沒有聽朕的勸告。&rdo;那聲音清冷威嚴,完全沒有了平時那溫和的寵溺之感,這個偌大的內殿響起,格外的清晰。
茶晩聽得身子微微一顫,猶豫了半晌,才緩緩抬起了頭,臉色蒼白,連平日如花朵般粉嫩的櫻唇也沒有一絲的血色,紅袖之下的雙手緊攥,指甲似乎已經嵌進了手心。
天帝之所以為天帝,就是比平常的仙多了這份讓臣服的威嚴,平日便是不怒而威,此刻語氣冰冷,更是讓茶晩有些心驚。
天帝回頭,朝著茶晩走近。
氣息逼近,茶晩不敢發出聲音,然後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及臀的長飛擺動,弧度清淺。
她害怕了。
她茶晩,居然也有害怕的時候。而且面對的,卻是這個一直寵著她,萬年視她如珍寶的天帝。
茶晩從來都是沒有想過,有一天,她會這般的懼怕他,連手腳都是冰冷的,全身的血液也似乎頃刻間凝結,不再流動。
&ldo;小仙……&rdo;茶晩欲開口。
&ldo;晚晚,看看,成什麼樣子,若是……若是娘親看見此番的模樣,會有多失望。&rdo;天帝望著眼前這髮絲凌亂的茶晩,神色嚴肅,透著幾分無奈。
實是太荒唐了,一個女仙,怎麼能……
茶晩是他看著長大的,他早已將她當成自己的兒媳,希望她與流夜能夠廝守一生,也算是了卻他不能達成的心願。可是如今,一個被那青丘的妖狐所迷惑,一個與那玖墨廝混,叫他萬分的失望。
&ldo;天帝,小仙自知這般不對,可是……&rdo;茶晩鼓勵勇氣,對上天帝的眼睛,一字一句,斬釘截鐵道:&ldo;喜歡師父,心甘情願。&rdo;
那一夜纏綿,雖說是荒唐,可是她心中並未有半絲的不悔,這般慌亂逃跑,只是不想看到師父嫌棄的目光。
即使是對流夜,她也未曾有過這般的念頭。想來,她對師父的情感,比她想像之中來的更加的深。
天帝微微一怔,看著這雙熟悉的眼睛,讓他不由得想起五萬年前,那個容顏絕色的女子,目光堅定的告訴他‐‐她愛那個,一生不悔。
一直說茶晩的眼睛最像她娘親,其實最像的,是那倔強的性子。
茶晩的面容清秀,沒有姒顏那般耀眼的絕代風華,可是如今這眉眼之間,已經染上了初為女子的嬌媚,明明是一張不算絕色的容顏,此刻卻讓他有一種與那記憶中的女子慢慢重疊的感覺。
一聲嘆息。
&ldo;晚晚,下凡去吧。&rdo;那話語淡淡,不容置喙。
茶晩一愣,那日……那日她明明說她不想去,不想看見那流夜。即使今日她與師父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天后之位,她根本就沒有資格,為什麼他還是這樣的執著?
&ldo;天帝,小仙……小仙不願去。&rdo;她弱弱出聲,語氣卻是果決。
&ldo;朕答應,若重返天界之時,還是這般的心思,那朕就成全&h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