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怒填膺,縱聲長嘯,驀地急旋定海珠,順著那狂風方向沖天拔起,丹田內絢光滾滾,隨其盤旋飛轉,銀光陡然一亮,周圍驀地蕩起一圈巨大弧形光輪,太極似的飛旋怒舞,朝其雷霆猛劈。
“砰砰”連聲,絢光炸鼓,照得方圓數十里一片雪亮,帝鴻那六隻觸足應聲裂舞,腥血激射。
但那斷足稍一收縮,又閃電似的衝舞而至,拓拔野呼吸一窒,如被狂濤駭浪掀卷,雙臂、雙腳陡然一緊,已被其牢牢縛住!
身後尖嘯如雷,紅光噴湧,“轟!”拓拔野動彈不得,登時被大鵬結結實實的撞中,眼前一黑,鮮血狂噴,周身骨骼彷彿散裂成了萬千碎塊,只覺火浪焚卷,霎時間從後心湧入體內,燒得他幾欲昏厥。
帝鴻嗡嗡大笑道:“五德之軀,安能如此糟踐?”肚腹處迸開一道血盆巨口似的細長裂縫,六隻觸足卷著他徑直往裡塞去。
腥風倒卷,熱浪滾滾,裂縫中那凹凸不平的彤紅色壁肉急劇起伏,拓拔野大凜,奮力掙扎,奈何奇經八脈已斷毀近半,那六隻觸足更如混金鐵箍,勒得他動彈不得。
眼角掃處,見風后斜舉銅巽扇,騎著逆羽風鳥急衝而來,當下再不遲疑,驀地凝神聚念,元神從泥丸宮中破衝離體,急電似的射入風后玄竅之中。
風后特殊無防備,被他神識所控,周身一震,掄起巽風扇奮力猛掃。
“呼!”女魃的熾烈火浪隨風狂卷,陡然撲在帝鴻身上,紫焰竄舞,帝鴻受灼吃痛,六隻觸足登時微微一鬆。
就在這電光石火之間,拓拔野的元神又已從她體內破衝而出,重歸自己泥丸宮內,帝鴻觸足方松,他立即奮起真氣,天元逆刃銀光爆舞,朝其口內疾刺而入。
相距極近,帝鴻猝不及防,“哧”的一聲,腥血狂噴,劇痛怒吼,圓滾滾的巨軀陡然收縮,六足飛甩,將拓拔野高高拋起。可惜他經脈斷毀,真氣大打折扣,否則這一刀劈入,帝鴻縱然不死,也必重創。
險死還生,心中狂跳,狂風吹來,背脊涼浸浸的盡是冷汗。還不等他定神,後方霞霧迸湧,女魃尖嘯,又與那大鵬鳥合而為一,萬千赤光霓浪滾滾飛卷,凌空撞來。
拓拔野此時不敢硬接,旋身反手,極光電火刀絢光流舞。斜地裡猛劈在大鵬巨翼上,藉著那炸湧氣浪,噴出一口淤血,凌空翻身,朝那深不見底的地壑急衝而下。
當是時,遠遠傳來幾聲號角,吶喊隱隱,拓拔野精神大振,追兵既至,只要再拼死斡旋上片刻,便可當著天下群雄之面,拆穿姬遠玄的帝鴻身份了。
帝鴻光芒搖舞。當空又化作人形,轉頭謠望,臉色大變,驀地從懷中抓出一個黃銅密匣,喝道:“生風,起火!”將那匣子朝拓拔野當頭拋來。
風后揮扇狂舞,颶風咆哮。
女魃雙袖齊鼓,赤紅的的火浪如彤雲翻滾。
“乓!”銅匣迸裂,烏黑油亮的泥土四炸紛揚,被那狂風一卷,陡然爆脹迸鼓,瞬息間便漲大了千萬倍,轟隆連聲,高高隆起,形成一個巨大的黑色山丘,再被那滔天烈火燒灼,山體陡然通紅如鍊鋼,風霧刮卷,“哧哧”冒起重重白汽。遊牧手打“息壤神土!”拓拔野驚怒交迸,當日皮母地丘,姬遠玄便是惺惺作態,以封鎮混沌獸為由,用這神土將他封埋地底;眼下故技重施,卻已露出其猙獰面目。當下聚氣大喝,揮刀朝上怒斬,想要劈開一條生路。
“哐當”劇震,他周身酥麻,那山體卻只裂開一道丈餘深的長縫。
狂風怒吼,火浪滔滔,息壤繼續急劇膨脹,剎那之間便已綿延出百餘里,恰好將那巨大的地壑充填塞滿。山體擦撞在壑壁上,隆隆狂震,火星四迸,朝著拓拔野兜頭蓋腦的壓落。
這“混沌天土”乃盤古開天闢地時殘留的神泥,遇風膨脹,大至無窮,再經女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