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向他,希望自己的眼神是堅定的。他對視著我,又將頭偏開,定定地盯著油燈微微跳動的焰心,語氣無波:“我替你安排。”
我繼續講課,他繼續聽課。就當,我不知道他的心思。裝傻,繼續裝傻……
結束時他仍如往常一樣淡定地離開,我正噓了一口氣,門又被推開了。
“還記得克孜爾千佛洞麼?”他一副輕描淡寫的樣子:“從你說在那裡開鑿石窟寺,十年間已經開有十來個石窟了。”
“七日後我要去那裡禮佛。”他盯著我,目光炯炯:“你想去麼?”
我,我,我想去。他真的太瞭解什麼東西能吸引我了。我去的話,就能鑑定石窟的確實開鑿年份及開鑿順序,還能臨摹下那些在後世遭到破壞的精美壁畫。這些,都極有歷史價值。我真的擋不住這樣的誘惑。推遲幾日出發,應該沒問題吧?我的時間,還是夠的吧?
見我點頭,他笑了,“七日後,我們出發。”
第二部:當時,我們正年輕 克孜爾千佛洞
七日後明媚的夏日清晨,我們坐上了他那輛效能良好的馬車,朝克孜爾千佛洞出發。克孜爾千佛洞離庫車有70公里,我們的馬車輕便,兩天就能到了。不過跟羅什同處一個狹小的空間真的不太好受。眼光所落之處,都是他的身影。淡定的羅什,淺笑的羅什,優雅從容的羅什,目光灼人的羅什,我的眼睛,像個800萬畫素的照相機,不停定格他的畫面。唉,真能有他的照片就好了,回去後還能有個念想。回去?對了,我無論如何還是得回去,所以,徒費感情毫無意義。趕緊眼觀鼻,鼻觀心,收起所有不該有的念頭,堅決抵制帥哥的魅力,做好我的本職工作。
所以,馬車停下休息時我無視他伸出要扶我的手,自己跳上跳下。吃東西喝水時堅決自己給自己服務,不要啥都從他手上拿。在吃完饢後嘴角留有碎末時自己摸摸嘴擦乾淨,留下他執著帕子的手尷尬地縮回去。馬車裡實在無法躲避時乾脆閉上眼休養生息,犯困了也堅決不倒頭大睡,免得醒來發現拿他的手臂當枕頭。
是我的錯覺麼?有一聲幽幽的嘆氣,若有若無地飄進我耳裡。心,無端地疼……
就這樣到達了克孜爾千佛洞。不禁佩服自己的定力,在這樣獨處兩天讓人意亂神迷的情況下,還能堅持自己的原則:堅決不與任何古人有感情糾葛。這是老闆在我穿越前給我的諄諄教導:時刻記住你是現代人,時刻記住你要回現代,時刻記住你要是帶私人感情工作,歷史說不定就此改變了……
當我看見雀爾達格山在夕陽下發出令人炫目的胭脂光彩,石窟的洞門一字排開,有搭起的木梯和長廊通向各個石窟。我想,我可以把感情一類太費力氣的東東拋之腦後了……
我第二天一早才進石窟參觀。晚上就住在木扎特河邊的客棧裡。已經是最好的房間了,可是,衛生條件還是不太讓人放心,幸好我自帶有輕型睡袋。晚上木扎特河邊夜涼如洗,星辰漫天。沒有汙染的夜空,看起來那麼清爽。我本來想在河邊隨處走走的,卻總是被身後不緊不慢跟著的那個高瘦身影攪了企圖平靜的心。沒辦法,只好狠著心腸快步回了房間,留下他獨自在泛著月光的河水邊躑躅。
第二天去石窟時,不出意料還是有太多人認出他來。石窟寺已經吸引了不少和尚來此修行,一個個僧房窟都是滿的。所有的人看見他時無一例外流露出驚詫,甚至,些許輕視的表情。呸呸,羅什什麼時候會被人輕視?肯定是我多心了。不管怎樣,寺主還是熱情地接待他,將他引入一間特意清空出來的僧房窟。可是,他更應該被那群僧人包圍住論佛法啊,而不是像現在只是一人待在僧房窟裡盤腿打坐。我留意了一下,別的僧房窟裡的僧人也是足不出戶整日靜坐。我雖然有些奇怪,想想我對佛教的規章制度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