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邪縱使不甘,卻也無話可說,恨恨的跺了一腳:“好,下次非讓你吃盡苦頭不可。”一轉身,就要離去。卻聽鬼面爽朗笑了一聲。
“進步不算小啊。”他用一貫動聽的聲音誇獎道,引的方邪停步,回過頭來看著他。
“最起碼這次還懂得說句‘請賜教’了,真是難得的進步啊。”他笑著又加了一句:“看來世家子弟,該得點教訓的時候,仍要教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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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邪這回只差沒吐出血來,心中大恨,口裡卻什麼都說不出來,狠狠再剜了一眼鬼面:“醜鬼,得意什麼?這筆帳,小爺定要討回來。”
待到方邪走遠,鬼面卻再也笑不出來,那個孩子進步如此神速,實在可畏,如今自己還可壓制住他,若有朝一日,自己被打敗,又該如何?況且他年紀雖小,心腸卻著實狠毒,再加上父母親戚溺愛,若不好生引導,將來得勢,定會成為魔頭一般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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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步步行下山來,喊住一條小船,鬼面便欲回去盈袖樓。忽見一條花舫張燈結綵,豔舞笙歌,好一副富貴景象。然而令他驚詫的,竟是方邪赫然做了首座。
旋即便想開了,這小惡霸集權勢富貴於一身,誰不巴結,只嘆就是這些豪奢之風,將好好的一個人才造成了一根有才無德的朽木。因此默默感傷了一會兒。
正欲命船公悄悄駛開也就完了,卻見一道飄逸的白影一閃,隨後又是撲撲兩聲,那姿勢較前個卻差的遠了。定睛一看,竟是方邪和他的兩個僕從。
“一群蠢貨,煩也煩死了。”方邪猶自不滿的咕噥,又對船公道:“借你的船一用,多多給你銀子。”這邊富貴早把一錠銀子遞了過來。
那船公看來是個老實人,還在猶豫:“客官,我這船上已經有人了,不知您是否介意?”他不過這麼一問,誰知方邪一瞪眼睛:“那就讓他下去,廢話什麼?”
船公登時嚇了一跳,諾諾道:“這,這可是水中呢?卻讓他往哪裡下呢?”
吉祥嗤笑一聲:“管他下哪裡呢?別說這水,就是刀山,我們主子叫下去,也一樣得下去。”他剛說完,便聽到了一串笑聲,登時只覺汗毛也豎了起來,暗道:“娘呀,別是碰上了那個惹不起的祖宗吧。”
鬼面從暗處慢慢現出身來道:“人說狗仗人勢,真是半點不錯,不過一個奴才,已是如此囂張,況且主子,東琉有臣子如此,國運不長矣。”
方邪向來心高氣傲,且橫行慣了,只是在鬼面手底下吃了兩遭虧,少不得忍耐一下,忽聽鬼面嘆息國運將衰,再也剋制不住,冷冷道:“你這是咒東琉滅亡嗎?可知單憑這點,就可治你死罪。”
鬼面也冷笑一聲:“我不過說的實話,你身為東琉皇親國戚,不思話因何在,反倒先要治我的罪,可見心胸狹隘,只會以勢壓人,將來若人人畏懼權勢,不吐實言,亡國更是指日可待了。”
方邪被他搶白了一頓,只得強忍怒火,道:“如此說來,倒要聽聽你的高論,因何這麼強大的東琉就會亡國?”
鬼面方正色道:“你看那畫舫上,坐的是些甚麼人?這些人做的又是些甚麼事?”看到方邪皺眉,他冷哼一聲,故意道:“你別是不知道吧?我卻認得當中那位便是這揚州的知府,還有首座那位也是一位太守,下面陪坐的是各州的知縣。你倒想想,為官的只因天下太平,便縱情聲色,上對朝廷不思進取,下對百姓不肯分憂,國運如何能不衰落呢?”
方邪默不作聲,從心裡說,自己何嘗不是這種人,但鬼面說的何其有理,竟是無從反駁,又聽鬼面繼續道:“你小小年紀,就身居高位,想的卻不是如何靠自己本事出人頭地,讓臣子百姓們打從心裡說幾個服字,每天裡又幹了些什麼呢?上次我看你玩弄夕照的手段,倒是高明的很哪,想必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