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的手顫了一下,趙淑抬眼看向他,嘴角揚起,太子面色如常。讓人看不出什麼來,並未失態。扶著他,慢慢走進了嘉瀚殿。
他的腿實在是不方便,半個身體都依在李卓身上,幾乎是李卓抬著他,縱是這樣的不堪,他乃能揚起自信的微笑。
趙淑呼了口氣,越看越心疼,情感中,最無奈的,不過是我初出茅廬爛漫單純似海情深,而你卻預謀抽身離開還要將這份情感踩入塵埃。
來到一處亭子裡,郝貴妃猶如一塊在風中飄零的布,隨時都將倒下,然那張雪白的臉,卻帶著著,她目視趙淑與太子慢慢走過來,“本宮身體抱恙,不便起身相迎,來人,給殿下與郡主看座。”
李卓將太子抱到椅子上,便被小朱子拉下去了,趙淑至始至終站在太子身邊照顧著,冷著臉看向郝貴妃。
“郡主似乎沒以前可愛了。”郝貴妃不過十五六歲,卻要裝成大人模樣,處處以長輩姿態與趙淑說話。
趙淑寒聲道:“貴妃也無本郡主以為的那樣有智慧。”
話梅面露怒色,卻也不敢多說什麼,只不服氣的瞪了趙淑一眼,郝書眉含笑看向太子,“殿下說呢?本宮不知殿下與郡主竟如此親厚,以往殿下還常在本宮面前說郡主愛哭鼻子呢,如今看來,郡主萬萬不是那會哭鼻子之人。”
趙淑聽了,嘲諷一笑,好拙略的挑撥離間,若是前世的那個自己,定是會信了,這話裡多層意思,真是難為她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女能有如此心機。
太子拍拍趙淑的手,算是安慰,“貴妃慎言,孤與貴妃往日是表兄妹,如今貴妃已然身為貴妃,而孤還要稱貴妃一聲庶母。”
“恭喜貴妃,年紀輕輕便能給諸多皇子當庶母,真是前世修來的福氣。”趙淑輕笑,嘲弄的說,“只是,這兒子,還是要自己的才好,別人的怎樣都是養不熟的。”
“郡主年紀如此小,竟知曉別人的兒子養不熟,真是讓本宮佩服,王妃早逝,無人教導郡主禮義廉恥,本宮看著真是心急,他日回宮,定建言皇后娘娘,給郡主派幾個教養嬤嬤去教導郡主。”郝書眉不甘示弱,她今日去鳳昕殿,便是不想讓眼前這兩人不好過!
趙淑聽罷面色如霜,想要反擊回去,卻被太子攔住了,只聽太子道:“阿君知不知禮義廉恥,貴妃還無資格評判,今日孤來找貴妃,只是想為我失信在先做個道歉,歉意不管你接受亦或是不接受,如今你已是郝貴妃,孤的歉意大約是送不到了,作為眉眉的你,我有歉意,但不會原諒,作為貴妃的你,若作惡,孤不會放過。”
郝書眉笑著聽太子將話說完,“殿下說笑了,殿下無需致歉,本宮從未將殿下的話放在心上過,若殿下一廂情願的非要致歉,本宮也不接受,本宮還要感謝殿下,數月未歸音訊全無,不然本宮如何會成為凌四妃之上的貴妃?”她漫不經心,無限嘲諷,說罷看向趙淑:“本宮有話想對郡主說,殿下身體欠安,便先去歇息去罷。”
太子如今最在意的便是受傷的腿,見郝書眉的視線落在他腿傷,眼神輕視嘲諷,心中努力要壓制的怒火便猛的躥了上來,臉色瞬間漲紅,只是他詞窮了,不知該說什麼才能表達心中的憤怒與悲痛,方才想了一路的言語。也變得毫無攻擊性,彷彿自以為狠狠的一拳打過去,卻打在了棉花上。
在愛情的世界。輸的哪一方,往往最真。
趙淑見太子這模樣,心道不好,忙出聲安撫:“太子哥哥。”
話未說話,太子便揚手製止了她,花了大力氣將心口的怒火壓下,“阿君先下去吧。哥哥有話要對貴妃說。”
趙淑極不放心,若郝貴妃做點什麼,太子的腿傷勢加重該如何是好。她搖頭,“我不下去,我要留在這裡看著你。”
“乖,下去吧。”太子寵溺的哄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