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公主饒有深意的目光,在此秀女身上打一圈,心下已有了思量,若這女子傾情一舞,必是絕色風華,皇帝或許能動了心……就看,她能否把握機會了。
於是,在所有秀女退下後,岑清兒因為五公主的一句,“她,不錯。”留下了,作為唯一無背景勢力的秀女,和其餘五六個被太后選中,出自個個重臣之家的女子一起,暫時被送往各個宮中,等候皇帝今夜的駕臨。
在五公主攜著太后離去之時,那名為岑清兒的秀女,抬起頭靜靜地往她的方向,望了一眼。
幾個妃子同時入宮,宮裡按照慣例是要大擺筵席的,雖不如大婚那般隆重,可畢竟是皇帝多年來初次納妃,大臣們看的頗為鄭重。夜已深,宴席上仍舊觥籌交錯,高聲賀語,不絕於耳,可惜此時這高座之上,只有太后還撐著場面,卻不見了他們俊美無儔的英明天子。
小德子領著一群太監跑遍了半個皇宮,才在御花園深處,尋到喝得過多的皇帝。文景年仰天躺在鹿臺上,獨自看著一輪月亮,直到小德子跪著喚了好幾聲,才無意識地仰起了頭,望著遠處的燈火怔愣了會兒,忽地猛然坐起,自鹿臺翻身而下,疾步往前奔去。
小德子嚇得一跳,忙帶著太監追過去,一邊喊著皇上走錯了。眼看著皇帝越跑越遠,小德子急得滿頭是汗,方才太后特意吩咐了,今晚扶著皇上先去蕭貴人宮裡的,現下這可如何是好。
繁華的景色簌簌後退,文景年疾步往前奔跑著,不知過了多久,終於在一座漆黑的宮殿前停了下來,她喘著氣,喉間是乾涸的疼痛。
文景年步伐略亂地往裡走著,大殿之內漆黑一片,卻比外面的燈火通明讓她安心的多,文景年不禁苦笑,多少人求之不得的皇位,後宮佳麗三千,對她而言卻是如此的無奈,無數的光環閃耀背後,卻是無人處的如履薄冰。
文景年忽地止住了腳步,她眉峰輕鎖,疑惑地看著前方,屋內似有若隱若現的燈火,這兒怎麼會有人,是韻曦嗎?
文景年下意識地放輕了腳步,彷彿一下子清醒了不少,望著面前緊閉的宮門,伸手推了開去。
兩側大門緩緩而開,文景年略帶忐忑和期待地踏進去,隔著繡鳳的屏風,迷糊中,她彷彿看到一個衣袂飄飄的絕色身影,在若明若暗的燈火中,長裙飛舞……
隨著繞開屏風的遮擋,文景年在醉眼中,看到了幽暗的燈光下,似仙女在空谷中迎風而舞的柔美身姿。那纖細的腰肢如柳葉般,旋轉如飛,如檀的烏黑秀髮在起舞中飄起,搖曳生姿,在寂靜的夜綻放著極致的美,文景年不禁看怔了。
不知覺中,腳步已向那舞動的人兒走去,眼前人影重重,卻遮不住那窈窕身影的吸引,韻曦,是韻曦嗎?
就在那道身影發現了來人,驚得轉身退卻之際,文景年忽然扯住了她的手,將她整個轉過來,拽進了自己懷中。文景年俯身看著她,幽長的睫毛下一雙清亮的黑眸,深邃而迷人,挺直細巧的鼻尖,淡淡光澤的薄唇,文景年感覺自己彷彿被那雙眸子吸了進去,伸手輕輕撫上冰冷的面具,眉峰微蹙問:“為何戴著面具?”
她此時的表情困惑的認真,讓一直與她對望的女子,似幡然醒悟,忽地掙扎出去,只剛逃出之前的禁錮,便被一雙修長有力的手摟住了腰肢,耳畔有呼著熱氣的輕問,“告訴我,你為何要跑?”
細嫩的臉頰撞進一個懷抱裡,正要掙扎的人,卻被耳畔若有似無的親觸,溫柔的輕喚,惹得禁不住地輕顫,一時無措於這般反應,竟陷在了文景年懷中。當文景年的手撫上她的肩膀時,才忽地反應過來,趁文景年不備,轉身掙脫而去。
文景年下意識地伸手去抓,卻只感覺到一縷輕薄的袖角在掌心擦過,轉瞬而逝。望著消失的背影,文景年立在原地,神智恍惚,最終不敵酒勁,昏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