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景灝表情一滯,不自然地道:“當時父皇纏綿病榻,舉步維艱,不意遺失玉璽,因而玉璽暫時還沒有找到。”
由於國喪後緊接著就是新君繼位,因而今日進入帝宮的人數尤其眾多,依據國喪禮節,除了三十六位文武重臣和幾位皇親國戚被安排位列於承陽殿內,以下的朝臣,按照品級高低,從文官到武官,分吏部,戶部,禮部,兵部,刑部,工部,近數千人自承陽殿門外一直排站至百級石階之下不止,甚至連曲折的拐角處都鱗次櫛比地站滿了。
原本被孫長治安排立在石階上的親兵不得不排站到外頭,守在入口的位置,由於是重點議政的宮殿,入口處有一個巨大的朱漆銅釘打造的殿門,巍巍聳立。
日頭慢慢升起,明明是寒冬的節氣,不知為何今日太陽十分火辣澆人,宮門外的數排侍衛裹著厚厚的夾衫,手執長戟一動不動地站著頓覺悶熱不堪,不時抬手擦擦頭上的汗。
突然一個親兵緊張地道:“唉,你們有沒聽到什麼奇怪的聲音?”
“什麼聲音?”旁邊的親兵轉頭看他。
“我也不知道,轟隆隆的,好像是馬蹄聲。”
這時自頂上的殿內遙遙傳出一陣高昂的鼓樂聲,左右的親兵轟然笑他:“什麼馬蹄聲,你小子膽兒也太小了吧,明明是裡頭禮樂的聲音!”
幾個親兵正笑著,卻聽另一個親兵突然大叫起來,驚恐地看著前方,眾人奇怪地轉過頭來,只一瞬間,所有人都僵住了。
只見遠處的宮門就像破了閘一般,突然湧出大批的的人馬來,黑壓壓的猶如潮水般源源不斷地向這邊湧來,只是幾個眨眼的功夫,底下無邊的廣場上,竟然已經遍佈了成千上萬的兵馬,銀盔銀甲,彪悍勇武,騎著嘶鳴的駿馬,舉著鋒利的長刀,氣勢洶洶,滾滾而來。
“是御林軍——” ;突然有人失聲大喊起來,被眼前的場景震懾住的親兵這才像醒過神來一般,頓時嚇得面無人色,連連後跌 ;“快!快去稟報大總管!”
承陽殿的巨石宮門轟然破開,幾個親兵狂喘著奔向石階,卻被密密麻麻地站立著的大臣們給堵住,“讓開!快讓開!”
正恭敬地為先皇行喪禮的大官小官們被幾個粗魯計程車兵推來推去,都不知所以,身後突然傳來鏗鏘的軍靴踏地聲,眾人疑惑地轉過頭來,只見宮門處突然湧出一批銀甲銀盔,手握佩劍的御林軍來,迅速地列隊排開,鱗次櫛比,氣勢恢宏。御林軍莊嚴肅穆的神態讓在場心懷驚疑的官員們不自覺地產生敬畏,長戟高高舉起的列隊中心處,一個白袍銀甲的人被簇擁著走出,堅韌的鎧甲反射出刺眼的白光,負手望向高峨的承陽殿,浩氣凌然。
承陽殿內
文景灝聽著朝臣們不斷爭論,面色越來越陰沉,李義山走上前來,威聲道:“雖然沒有傳國玉璽,但是有先皇遺詔在此,白錦黑字,難道還做不得數嗎?”
太史令走上前拜道:“啟稟丞相,臣以為,冊立新皇是國家,宗廟,社稷的頭等大事,絕不可草草。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我朝吏律自高祖皇帝傳下,歷朝歷代新君即位,必有玉璽加身。只有遺詔,沒有玉璽,即位為君,實在於禮不合啊!”
後面的朝臣紛紛點頭稱是,李義山怒道:“你說得太多了!這個太史令你如果不想做,可以辭官,讓別人來做!”
太史令巍然往後一退:“這……”
李義山森然的目光掃過殿下眾人,厲聲道:“先皇駕崩,太子也已經故去,如今能承襲皇位的除了長皇子以外,你們覺得還有其他更合適的人選嗎?你們公然違抗懿旨,又置先皇天威於何地?先皇,可是屍骨未寒啊!”
殿下群臣面面相覷,一時無言以對。
文景灝見情勢已經得到控制,給旁邊的孫長治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