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莫蘭颱風將吉美區多處道路監控裝置摧損,尤其是吉美一帶,部分沒損壞的路控也被泥石流汙染,壓根看不清案發當天的畫面。
尹舜那天說,金山歹徒很有可能就居住在蘇小寒的住所附近。可蘇小寒居住的地方是港口漁排,漁排除了長期居住的漁民外,還有短暫停留的貨船以及貨船上的海員。
警局立刻與海關取得聯絡,禁止海島港口漁民以及這些天待在海島的貨船出海。怕就怕在,蜘蛛殺手已登上貨船離開海島!
有人想著,為什麼一切都這麼巧,難道老天真的在幫他嗎?
易清決兩天兩夜睡不著覺,憤怒和興奮使他加速跳動的心臟無法冷靜。在得知金山歹徒就是蜘蛛殺手的那一刻,他震驚得連一根煙都拿不穩。
他心裡不斷地自言自語著:你又出現了,你終於又出現了……你竟然敢再次出現!
海島連環殺人案是那年剛滿20歲的他辦的第一個案子。易清決還記得案發那天是他的生日,他無法忘記他人生中第一次看見屍體時的心情。
以前類似的新聞看過很多,內心總是沒有波動,但真正見到的現場,卻和想像中的大不一樣。
新聞描寫只是&ldo;倒在血泊中&rdo;短短几個字,文字描寫如此蒼白無力,人們或許會依靠文字去想像那個場景,而浮現在腦海中的往往是受影視劇影響美化過的畫面,嚴肅中帶著壓迫,卻感受不到對死亡的畏懼。那樣的畫面,再怎麼恐怖也無法震懾一個人的內心。
當真的看到那個場景,看見骯髒腐朽的環境中,全身赤裸的女人渾身血淋淋,四肢被拆除重組,拼成奇怪的樣子,頭髮被鮮血傾洗乾涸,發黏,牢固地貼在面板上時,正常人的生理反應是想吐,心理反應是恐懼,身體反應是第一個瞬間瞪大眼睛盯著屍體,第二個瞬間錯開視線、逃避。
那是一種真正的刺激,沒有影視中處理過的藝術感,只有血腥暴力死亡衝擊著大腦的神經。
影院不將犯罪片中過於血腥暴力的畫面展現出來是對的,那種藝術處理過的場面只會徒增正常人的恐懼,喚醒反社會人類變態的內心。
那些年警局裡多少同事被這個案子折磨得夜不能寐?他們不斷地建立推論,事實再推翻他們的推論,他們不斷追尋線索,現實再剪斷他們的線索。他們不斷的爭吵,合作,爭吵。
易清決還記得白澤廷剛加入專案小組時才十八歲,跟著他父親白飛警官進來的。
起初參與偵辦這個案件的白澤廷,那麼的沉著冷靜,那麼具有理智。他永遠是小組中最有理智的人,永遠能平息組內成員瀕臨崩潰時的情緒爆發和爭吵。
可最後,他們在無數次獲得希望又希望破滅中發瘋,他們在雨中再度看見死狀相同的屍體出現時痛哭。後來幾年的辦案中,白澤廷無數次要殺了但凡帶一丁點嫌疑的人。要不是他的父親白飛警官給了他一巴掌,99年被找到的嫌疑人已經死在他的槍下。
然而他的父親,卻在跨省追查這個案件的嫌犯中殉職。
從那一年起,白澤廷性情大變,和他素來配合默契的易清決跟他的關係也出現裂痕。
當年這個案子,如果不是因為白澤廷,專案小組不會散。
白飛警官為追拿嫌犯死了,白澤廷將專案小組那些錯估案件的專家大罵一頓,並揚言要到省廳舉報他們學術不端。一大半刑偵專家被他氣走,局長調和無果,最終只能解散專案小組,案子不得不被擱置。
將刑警大隊上下搞得一團亂後,白澤廷毅然申請調去緝毒隊,從此和這個案子斷掉一切聯絡。
多年過去,一些受害人家屬含恨而去,臨死都不知道殺害自己親人的真兇是誰!當初辦理這個案子的老刑警陸